心怦怦直跳,侧耳一听,前边人声已经远去,想着母亲、兄嫂,忍不住又要转身回去。

杨坚忙将她抱住,低声道:“伽罗,你父母都以你的聪慧自傲,如今你一时意气,就不为日后想想?”

伽罗落泪:“母亲身子不好,我……我不放心她……”

“岳母自有嫂嫂照应,我们总要设法救他们出来!你若一同被抓,又有何人为他们奔走?你真要岳父大人蒙冤吗?”杨坚低吼。

独孤伽罗身子微微一震,轻轻摇头,低声道:“父亲断断不会谋害宇文护,他一定是冤枉的!”

杨坚点头,说:“那我们就要将他的冤情公之于众,还他清白!”

伽罗默然。

就在此时,只听前后都有脚步声传来,一名护卫大声喝道:“搜!给我搜!一定要将独孤伽罗给我找出来!务必要斩草除根!”

独孤伽罗听到“斩草除根”四字,顿时大吃一惊,奋力挣开杨坚,就要冲出去。

杨坚大惊,忙又将她拉住,低声唤道:“伽罗!”

独孤伽罗连连摇头,拼命挣扎,却挣不脱杨坚的铁臂,不由泪珠滚滚而下,哭泣着说:“你没有听到吗?他们说斩草除根!他们要伤害我的家人!你放开我,你放开我,让我出去,我要去救他们!”

“伽罗!你现在出去于事无补,我们先求脱身再想法子,好不好!”杨坚低吼,耳听着护卫搜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心里说不出的焦灼。

“不!不要!我怕他们会马上动手!”伽罗摇头,拼命挣扎不开,突然低头,一口死死咬在杨坚胳膊上。

杨坚吃疼,轻吸一口凉气,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有脚步向这里奔来,有护卫大声喝道:“假山里有人!”

杨坚大吃一惊,已顾不上多想,反手一掌击在伽罗后颈,只觉怀中身子一顿,软软垂倒,再不敢多停,俯身将她扛起,转身向山洞深处冲去。

王后大步跨进晋国公府大门,直入白虎堂,愤然望着对面的男子,大声道:“大冢宰,我父亲呢?”

宇文护早就见她进来,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直到她说话,才慢慢抬头,瞄了她一眼,既不起身,更不见礼,淡淡道:“王后身在后宫,这外头的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外头的事?”王后气结,咬牙道,“大司马是本宫的父亲,本宫岂能不管?”她可是卫国公府的嫡长女,被他一说,倒像自己与卫国公府没有关系一样。

宇文护冷笑,十指交握,审视她一会儿,才悠然道:“大司马意图谋反,已被本官拿下!”其神情语气,仿佛在谈论天气。

见他轻慢无礼,王后气得胸口起伏,狠狠盯着他道:“大冢宰,我父亲一心为国为民,断断不会谋反,这其中必有误会,请你立刻放人!”

宇文护听她用命令的语气说话,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眼睛里露出一丝嘲讽,漫声道:“王后是要证据?”他望了立在身旁的赵越一眼,唤道,“赵越!”

赵越应声而出,将手中两张信函一抖,在王后面前展开,大声说:“太傅赵贵亲口供认,他与大司马串谋,要刺杀大冢宰,这是口供和当初的密信!”

王后脸色微白,死死盯着他手里的两张纸,一字一句道:“不!本宫不信!这是诬陷!本宫要与太傅对质!”

“与太傅对质?”宇文护冷笑一声,轻描淡写般来了一句,“太傅宴前行刺,已被本官格杀,王后要如何对质?”

王后大惊失色,失声道:“你……你竟然杀了太傅?我……我父亲呢?”这一瞬间,王后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样,说不出的惊慌。

“大司马嘛……”宇文护故意拖长声音,欣赏地看着王后变白的脸色,说,“大司马已被收押,等候发落!”

王后的心略略一松,跟着她摇头,断然道:“不,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我要见我父亲,问个明白!”

“人证物证俱在,王后纵然见到,也于事无补,还是请回吧!”宇文护冷然拒绝,将手一摆,就有两名护卫上前,严肃道:“请王后回宫!”

王后对那两人视而不见,抬头死死盯住宇文护,咬牙道:“不!本宫断断不会相信父亲谋反,太傅也绝不会行刺,这口供和信函,定是假的!”随着话落,她突然冲上两步,劈手向赵越手中抓去。

赵越退后两步避开,一脸吃惊,大声说:“王后,你要毁灭证据吗?”

“你不敢给我辨别真伪,说明这证据有假!”王后狠狠瞪着他。

宇文护起身,望了宇文会一眼,使个眼色,自己缓缓向前两步,大声道:“王后擅闯晋国公府,意图毁灭证据!来人啊,送王后回宫,请天王好好管束!”

王后一怔,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砰”声连响,原来摆在案上的几件珍品古玩已被宇文会砸到地上。紧接着,宇文护大声叫起来:“啊哟,王后,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王后见众目睽睽之下,这父子二人就露出这样的嘴脸,气得身子直抖,指着宇文护,大声喝道:“宇文护,我父亲是朝廷重臣,你要定他的罪没有那么容易,本宫会请天王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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