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崔氏扳过她的身子,语重心长,“小七,你要知道,我们独孤家不比寻常人家,只要你自个儿喜欢就好。婚姻,可是关系到两个家族,荣辱与共,你爹给你寻下这门亲事,又岂能不为你着想?”

“荣辱与共,也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伽罗咬唇低语。

“政治联姻又如何?你只说你爹为了独孤氏的振兴把你大姐送进宫,可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天王对你大姐的爱重?”崔氏循循劝导。

“可是天王软弱,大姐跟着他,受了多少闲气?”伽罗皱眉。

“这世上,哪有男儿是十十美的?”崔氏叹气,摇头道,“娘知道,你不愿意提起鲁国公,可是,你想一想,那宇文邕对你若是真心实意,又岂会去娶那北国公主?”

伽罗听到宇文邕的名字,顿时心里沉闷,咬唇不语。

是啊,他如果对她一心一意,又为何去娶北国公主?更重要的是,他如果当真把婚姻当成政治手段,成亲之后,又为什么还要纠缠她?

崔氏知道已经说动了她,趁热打铁,说道:“如今,只是要你去见一面,若那杨家公子名不副实,爹娘又岂会强逼?”

伽罗皱眉,不满道:“娘,不管杨家公子如何,横竖我不会嫁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崔氏气结,指着她道,“娘苦口婆心说这许多,你竟然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你不为自个儿,也总要顾及一下你爹的颜面,那边已经约好,难不成你要你爹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娘,爹爹自个儿答应的,与我何干?”伽罗不悦地皱眉,起身要走。

“你回来……”崔氏气急站起,突然“啊哟”一声捂住胸口,又跌坐回去。

上官英娥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住,连声问:“母亲,你怎么样?”

伽罗也吓一跳,转身跑回来:“娘,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心口疼……”崔氏伏在桌子上,一手捂胸,一手连摆。

又心口疼……

“娘,你真的假的?”伽罗怀疑地看看她。

“母亲,你撑着点儿,我去喊人请大夫!”上官英娥忙着安抚崔氏,拔腿向外走,又看了伽罗一眼,跺脚道,“七妹,瞧你把母亲气得!”

是真的?

这一下,伽罗也慌了手脚,忙扶住崔氏,连声道:“娘,你不要生气,不要急,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这是你自己说的,要说话算话啊!”崔氏立刻站起来往外走,抛下一句,“我去和你爹说,省得他惦记!英娥,到时替你妹妹好好儿挑件像样的衣裳,别成天像个野丫头一样!”话落,人已经到了院门外。

上官英娥站在房门口,强忍着笑答应:“母亲放心,断不会让妹妹被人笑话!”说完扫了伽罗一眼,随即快步跟了出去。

独孤伽罗:“……你们又骗我!”心里无奈又好笑。

她独孤伽罗天不怕地不怕,威逼利诱都不能勉强,偏偏太过在意家人,明知道此事有诈,可是同一个法子,母亲还是屡试不爽,都懒得换一个来骗她。

九曲廊沿溪而建,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走去,可见水面上横出几座水榭。水榭内,或为茶室,或设棋局,或有歌舞,倒是个玩乐的极好去处。

伽罗跟着独孤信在茶室里坐下,等了会儿不见人来,觉得百无聊赖,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喝彩,就循声过去。那边水榭里,正有两位老者摆开棋局,一局棋下得是天昏地暗、步步惊心。

伽罗看了一会儿,也不觉沉浸其间,眼看穿黑的老者一子下去,不出三子,就要将对方一块棋困死,不禁心念一动,大喊一声:“好!”

此时众人都在静观棋局,她这一声彩喊得突兀,观棋的众人都望着她,脸上皆是诧异。只有穿黑的老者向她一笑,赞道:“看不出小姑娘也是此中高手!”

原来这步棋下得极为隐晦,寻常人看不出其中奥妙,偏偏被伽罗识破。

穿灰老者微一沉吟,含笑道:“老朽托这位姑娘的福!”点下一子,将黑衣老者的棋路打乱。

伽罗见自己一声彩影响到棋局,吐吐舌头,笑道:“观棋不语,是小女子造次!”她不好意思再看,转身出来。

她刚刚踏出水榭,一人挡在她眼前,惊喜的声音说道:“姑娘,当真是你?”

伽罗抬头,就见面前少年一张俊脸上满是惊喜,乌眸灼亮,透出浓浓的喜悦,正是两天前才见过的那公子,顿时也是又惊又喜,扬眉道:“怎么公子也有此雅兴,来这里游玩?”

听到两人招呼,走在前边的一位老者折回身来,看了伽罗一眼,转向杨坚问道:“大郎,这位姑娘是……”

伽罗见老者年约五旬,眉目间隐约与杨坚有些相似,颏下三缕长髯,白玉簪绾发,身穿紫荆长袍,举手投足间,自成威严,心底不自觉升出些钦敬。老者正是随国公杨忠!

杨坚连忙向父亲施礼,恭声道:“父亲,这位姑娘是儿子偶然结识,当真是女中豪杰呢!”

杨忠听到“女中豪杰”四字,不禁打量伽罗,还没有说话,茶室里的独孤信已经看到并过来,唤道:“杨公!”见伽罗立在二人身侧,奇道,“怎么,杨公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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