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衣这边话音都还没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等她回头时,就瞧见江嫣儿正带着郎中从隔壁的厢房往回走。

路过自己的时候,这江嫣儿还不忘狠狠地剜上自己一眼。

那恶狠狠的表情,像是恨不得把唐衣给生吞活剥了。

唐衣漫不经心的收回了视线,那上了年纪的老郎中此时也开口了。

“小人见过裕王妃,诸位夫人,贵府三夫人的伤小人已经瞧过了,不过是手腕脱臼,伤了些筋骨,修养个两三个月,应该也并无大碍了。”

听着这番话,四夫人梅氏顿时不乐意了。

她坐在边上,用力的嘬了一把鼻涕。

“甘太医,这话可不能胡说,我三姐姐疼成那般模样,当真无事吗?你只会说实情,我们府是用什么药都是舍得的1

话说到这个份上,梅氏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摆明了就是想把这口黑锅彻底扣在唐衣的身上。

并无大碍,这四个字显然不是他们心中想要的答案。

毕竟殴打姑嫂,这罪名可大可校

如果能在江离解了禁足之前把这女人打发走,那自是再好不过。

可如果不能,一个已经没落了的镇国将军府,在死上那么一两个人应该也没谁在意吧?

梅氏想着,尚未来得及再开口,就被门外的一声轻笑,给吓得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呵,没想到四嫂还真是心疼我三哥啊,事到如今,都还为他的娘子着想?”

江夙的一句话,直接让这个批斗现场变了味道。

自古以来,婆媳姑嫂多不和,妯娌之间就更别提了。

唐衣早就已经做好了,要和这些人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却没成想江夙却在这时杀了出来。

他换下了素日里最爱穿的那身玄衣,一袭青袍衬托的整个人越发清瘦,那纤细修长的手指扶着轮椅,面上纵然挂着浅笑,却还是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常

逆着光线硬是在男人脸上,打下了一层阴影,唐衣看的一愣。

该说不说,这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

给了江夙这张祸国殃民的脸,也给了他这一身病痛折磨。

唐衣微微转过身,推着轮椅将人挪至厅前,原本跪在众人面前的甘太医更是直接对着江夙行了个大礼。

“老臣见过世子殿下,不知殿下这些日子,身子可还好?”

“有劳甘太医还记着我了。”江夙抬起手覆在了唐衣的手背上,隔离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旋即再度开口,“不知我那位三嫂情况如何?”

“这……”甘太医不敢回话。

身为太医院的首席,他自然明白这些亲王府邸的弯弯绕绕。

“你只管照实说,本世子给你做主。”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就都明白了,她们今天所策划的一切,到现在算是彻底鸡飞蛋打了。

有江夙护着,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见得能动得了唐衣。

梅氏恨的牙根子痒痒,却也只能咬着牙,不敢再吭声。

老王妃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催促着,想把今天的事尽快了结。

“方才甘太医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时辰也不早了,先送甘太医出府吧1

老王妃都已经做了主,梅氏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可是临走前,她格外用力的在唐衣的肩膀上撞了一下,那力道大的出奇。

唐衣被撞的肩膀发麻,面上却并未有所表示。

而老王妃则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便下了逐客令。

在两人回院的路上,唐衣盯着江夙的背影,问出了心中所想。

“你为什么要帮我?”

江夙眉眼一抬,“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受人所托?我爹?”

唐衣越发的疑惑不解了。

可这男人接下来蹦出来的四个字让唐衣一整个傻在了当常

“你不认识。”

唐衣嘴角一抽,突然生出了一种想把这轮椅就地掀翻的冲动。

什么叫她不认识?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心的人?!

多年以来的从业经验让唐衣深切的明白一个道理,叫人心难测!

上一秒还在病床前哭天抢地的至亲之人,下一秒就可能因为术后的种种事情大打出手。

而本是毫不相干的人,也可以为了保证你的命拼尽全力。

唐衣对这些早已见怪不怪了?

可她从来都没想过这种事情,有一天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江家的这趟浑水,到底有多深?

江夙一直以来隐藏的秘密又是什么?

当天,唐衣揣着这些问题久久难眠。

就像是烙饼一样,在软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

她这边刚准备推门出去透口气,就听见了外头院子里传来的打鸡骂狗声。

“你们干嘛呢?这活是这么干的吗?你们王府出来的下人,都这般不懂规矩吗?”

一听这声音,唐衣便知道是绿翘。

院子里的这些下人平时也没个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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