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的手一顿。

玉锦绣可不是会随便说出这种话的人。

她抬头一看,正看到青蛇扭动柔曼的身躯顺着玉锦绣的腿攀爬而上,滑过她半露在外的香肩和拿着烟管白腻腻的手腕。

美人氤氲在缭绕的烟雾之中,暧昧又旖旎,可那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却在无声彰显着这朵花有多么难以采撷。

沈清漪微微蹙起眉头。

玉锦绣看着她的脸色,笑吟吟地吹了口烟。

“你可认得京郊东城的那户姓柳的人家?”

沈清漪正噼啪拨着算盘的手停了。

京郊东城,姓柳的人家。

除了柳嫣,还能有谁?!

她猛然握紧掌心,前世的一切仿佛走马灯般尽数闪过。

前世的一切,除了赵宪这个一切的始作俑者之外,也同样离不开柳嫣的添砖加瓦!

比起杀人的凶手,递刀的帮凶,同样该死!

可今生许多事都改变了,赵宪不再是前世能够登得帝位的那个太子候选,甚至连真正的太子和蜀王都还活着,这柳嫣倒是神通广大,这么快就盯上了更有手段的猎物。

沈清漪冷笑一声。

然而出乎玉锦绣的意料,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埋头往账本上誊写。

玉锦绣一愣。

“这女子可是前世将你致死的仇人,你便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沈清漪语调平静:“根本什么都不用做,柳嫣聪慧不假,但她如今选择的,可不是好拿捏的梁王,而是心思缜密的蜀王。

“蜀王如今轮番在我和楚峥越的手底下栽跟头,先是以为草包的楚峥越却忽然大放异彩,尊严更是被好毫无尊严的当众践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确需要人安抚不错。

“但蜀王不同与梁王,他这个人,只有利益能够趋使他,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个玩物,得不到他的信任。

柳嫣虽然美貌过人,但手段再狠辣最多也不过是在后宅争斗,登不得大雅之堂,即便她再努力也走不进蜀王的心里,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玉锦绣被逗得咯咯笑:“呦,说的好像你同蜀王有什么前缘似的,幸亏咱们的世子爷虽然本事通天,却也没将耳朵伸到咱们休独倚,否则听了这话,只怕我这休独倚都要被踏平了。”

“去1

沈清漪笑啐一句。

玉锦绣被逗得咯咯笑。

待从休独倚离开,沈清漪在七古假扮的轻罗的搀扶下正要起身进马车,七古忽然手一顿。

沈清漪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道:“怎么了?”

七古皱了皱眉,忽然扯了扯沈清漪的手。

沈清漪反应过神来,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跃下马车,对车夫道:“你先走吧,我今日就住在休独倚了。”

车夫完全没想到沈清漪会这样说不由一怔,下意识便道:“可是时辰不早了,眼下这……”

沈清漪一记眼刀扫了过去。

“怎么,本郡主的话,你是没听到是么?何曾本郡主的安排也要旁人来管了?”

“这……”

车夫果真一时语塞。

沈清漪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折返回了休独倚中。

玉锦绣早就回了后院,沈清漪也只是要了壶茶,在前堂坐着。

“七古,怎么了?”

她看着窗外的马车低声询问。

七古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严肃。

“方才,我察觉到了车里有人。”

沈清漪手腕一抖。

“你说什么?”

七古道:“车里的人气息陌生,且这个时候藏在马车中必然是不怀好意,姑娘可要请玉老板出面将那人制服?”

沈清漪道:“不可。一来咱们和玉老板的关系不足为外人道,若是暴露对沈家也有麻烦,二来此地鱼龙混杂,若是被旁人发觉此事有异,闹大了反而会留下祸患,倒不如装作不知引蛇出洞,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花样。”

七古犹豫:“可是能够想出这样下作的办法只怕是对主人是有别的企图,这大庭广众,若是郡主出了什么事,只怕……”

沈清漪笑道:“若是他们真敢大庭广众对我动手,又何必大费周章地藏在马车之中?可见对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七古道:“可对方有备而来,我也拿不准我是否是他们的对手。”

沈清漪眼珠转了转,道:“这样,你去找这屋里的找个戏服换上,跟着客人一起离开,若我出事,你别让我家人知道,立刻告知玉锦绣,让她想办法找我。”

“可是……”

“没有可是,放心吧,寻常人伤不了我。”

沈清漪打断了他的话。

待七古走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深吸一口气,走出了休独倚的大门。

她随手叫了个马车,轮子刚转动,她透过竹帘缝隙便看到了身后一辆一直停着的马车也跟着动了起来。

沈清漪啧了一声。

她在绕过小路时默不作声地换了一辆马车,跟踪的人果真中了计。

就在沈清漪稍稍松了一口气时,却悚然发觉这辆马车却是在朝着沈家相反的方向前进的。

她心中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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