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羽让徐知行安排了车行的车队,送了一部分想回临风城的人离开。

眼下,主仆一起,也就只有不足二十人了。

白七羽便带着众人一起去了自己私下置办的宅子。

也不理会众人的震惊,白七羽直言,“这是朋友的宅子,暂时借用一些时间,过几日,我会安排车马送你们回临风城祖宅。”

白柳芸质问道,“送我们?那你呢?”

白七羽冷冷瞥了她一眼,“虽然你的婚约作废了,但毕竟曾是皇子看上的人,以后,怕是没人敢娶的。”

这话让白柳芸瞬间面色煞白。

她知道白七羽说的是实话,她这辈子大概完了……

让文英和秋水安顿好了众人,白七羽乔装了一下带着徐知行去了店铺。

秋杏果然在铺子里,阮卿也在。

见到白七羽的时候,皆是一阵惊喜。

“七小姐!你总算出来了!”

白七羽其实并不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事情,才导致这一切突然爆发,几乎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宋澈人在哪儿?”

她开门见山道。

阮卿和秋杏对视一眼,犹豫道,“二爷人在宫里。”

“说一说吧,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内情。”白七羽神情有些冷淡。

秋杏叹道,“小姐,我知道您心里有气,其实事情确实来的有些突然,实在是白府和丁家来往过密,甚至有大笔的银钱来往,查抄丁府的时候,事情就开始不受控制了……为了保白府,二爷才请求亲自带队查抄白府,为的就是事情能在可控的范围内……毕竟牵扯到谋反的事,罪证确凿……”

白七羽默了默,“我知道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其实和预想的也并没有太大偏差。

只不过白七羽也同样没有料到,幕后主谋会是瑞安王宋延禧。

大概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吧。

店铺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只要作坊运转一日,店铺就会红火一日,这些自然不必白七羽操心。

她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三井胡同。

徐知行将马车停在了一个宅院门前。

白七羽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声音,“谁呀?”

开门的是个婆子。

白七羽问道,“请问夏公子在吗?”

那婆子道,“在的……”

遂将人迎进院子。

小小的一处两进宅院,收拾的干净整洁,没有奢华之物,但处处透着自然雅致。

白七羽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在廊下绣花。

婆子禀报的声音让她抬起了头。

只一眼,白七羽就确定,这是她和白柳芸的生母夏芳仪。

实在是太像了。

夏芳仪神情震惊,猛地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定定的站住。

“你……你……”

白七羽看着她道,“不请我进屋里聊聊吗?”

当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白七羽也不遮掩了,直接道,“我很想知道,是什么理由让你当初舍弃了两个女儿?”

夏芳仪垂下眼睑,淡淡道,“白家果然被降罪了,这算不算理由?”

白七羽惊讶,“你是说……”

夏芳仪从头讲起,“瑞安王宋延禧,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白筠堂早年曾行商遇劫,被宋延禧救下,自此极力拉拢,白家在桐州和沧州的产业之所以稳固繁盛,和宋延禧的暗中势力有很大关系,可以说白家在南方的产业有一多半实际是落入宋延禧的掌控之中的,宋延禧早就心有图谋,与白筠堂共谋南方利益……”

……瑞安王封地西南长邱一带,王妃是夏氏,而夏芳仪,是夏氏出五服的远方族亲,因为家中衰落与母亲被夏家接济,母亲每两年就病逝了……夏芳仪姿容出众,绣艺卓绝,得王妃夸赞,便被夏家携至瑞安王府,给王妃见礼……夏芳仪也是在此遇到白筠堂,却被夏氏半开玩笑半作真的送与了白筠堂做妾侍,用以拉拢他,

夏芳仪悲愤无奈,至白府方知白筠堂的妾室兰韵清是其幼年在外祖母家结识的闺友,而兰韵清无意间得知白筠堂与瑞安王有来往,猜测纷纷,夏芳仪一直想离开白府,一番商议之下,决定假死脱离白府,却发现和兰韵清都怀了身孕,一时又犹豫不决,白筠堂喝醉酒,夏芳仪无意间听到他的醉话,再联想到瑞安王府秘密屯兵,不由后怕,遂与兰韵清商议,两人无论是谁,若生下儿子就带走,若生下女儿就留在白府——女儿嫁了人就不会卷进白府是非……

“所以你才舍弃亲生女儿带走了兰韵清的儿子?”

夏芳仪一吐为快,也不再犹豫了,点点头道,“就是这样。”

白七羽不知道该说她聪明好,还是说她自私好。

但其实,这个时代对女人毕竟太苛刻了,白七羽自觉没有发言权。

正沉默间,门被推开,夏云仲站在门口,神情茫然。

夏芳仪顿时急了,她站起身喊道,“仲儿!”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虽然这样的事实接受起来很难,但也确实就是事实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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