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姝一把松了左小吟,对着她身上踩了两脚,把脚上的泥巴故意在左小吟的长发上蹭掉,回头对着那几个不断附和的女囚大笑道,“这丑丫头,从今天开始,就是咱东一间的丑戏旦!专门给老娘我演的,不准把这个丫头给我玩死了!什么时候老娘厌了,再把她给我弄巴弄巴作死了卷成肉泥扔出去。”

左小吟没敢去拉被亚姝踩在脚下挣着头皮的头发,死咬着牙关还继续装出一副可笑的丑旦模样。她从来没看过戏,更不知道丑旦是什么回事。她只是想认输求饶用苦肉计,把自己从一个众矢之的的显眼落魄闺秀,降到一个可有可无无人关注的悲惨小女囚。

虽然事情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期,但是好歹,自己在这个女监有了一处小小的位置可以呆。

她的头发被人紧紧抓起,一绺绺地被生生拽掉,弄成更加可笑丑陋的样子。她配合着,努力夸张的大笑,或者大哭。

对面那些女囚们,有的鄙视不屑,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吃惊,有的冷漠……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左小吟奇迹般的把这些女囚们的脸和所处的床位部记在了脑子里。

左小吟,你做的很好。她一遍一遍地表扬着自己,象当时有个少年趴在她耳边轻声吹气,小吟,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很好了,不用为我这么拼命的。

为——杀了你而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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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先不论,左小吟的初步目的却是达到了八九。一场屈辱的苦肉计,换来了初步融入这个小圈子的一个机会。作为亚姝认可的所谓“丑旦”,她好歹分到了一个床位。女监的床,是左小吟年幼时下人房里呆着的时候睡过的大通铺,靠着墙一拉线垒了半腿高的石床,上面潦草的铺了一堆乱草烂被。

左小吟分到的,是角落里最狭小的一个烂边角。靠着冷墙不说,连一床烂被都没有。她爬上床,小心的揽了一点稻草堆在角里,蜷成一团尽量保持身体的温度。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人小小的拍了两下。她从迷糊里惊起,回过头看,却是躺在自己旁边的消瘦女子。她正胆小紧张地忽闪着眼睛,伸出手递给左小吟一个被子角,营养过于不良的脸蜡黄青白,伸过来的手象鬼爪一样可怕尖细。“我,我,我叫小蚂蚱。我比你早进来两天。给,给你,这里很冷的,别,别冻到。”这个消瘦的女孩子,眉眼细细,声音细细,说话却不甚伶俐。

左小吟却并没有接她的被子,推开她的手,翻过身继续睡觉。那个叫小蚂蚱的小女孩见她这样,僵了手,犹豫了半天才没有再次跟她说话。

习惯性的被噩梦惊醒,又是比晨训早了半个时辰。左小吟一头冷汗的坐起,身上的薄被却是掉了半个。她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天还未亮,大通铺上横七竖八的睡着一群女囚,而那个小蚂蚱正蜷成一团睡得正香,大半个被子却竟盖在左小吟身上。

左小吟眼神暗了一下,轻轻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了小蚂蚱身上——抱歉,不管你真心或许你假意,我都不能接受。

晨训的时候,左小吟才见识到监狱里更进一步的等级制度和特殊权利。比如亚姝这样钱多势大人狠,又上通柳刍这样的管事,下通罗伍月这样的官媒娘,称霸作恶在监牢里有特别床位特别饭食不说,还不用上工反是在一旁监工。不过,亚姝却并不是唯一享受这个待遇的。左小吟看了一下,在这个场子里,穿着囚衣却坐在树阴下乘凉监工的除了亚姝总共有六个人。其中两个正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身旁站了四个显然是跟班的人。只有亚姝是孤零零的坐在一边,看向那边两人眼神里尽是愤怒和不屑。

左小吟暗自留了个心眼,这个时候一直跟在她旁边的小蚂蚱,偷偷碰了她一下,说:“丑丫,别,别看了。被,被,西虎南狼两位大人看到你会,会没命的1“……?”左小吟疑惑的看着她。

小蚂蚱把沉重的泥砖搬上左小吟的推车,低声说:“西,西虎,南,狼是两姐妹,是西间那边,那边的老大。和,和咱家,咱家老大素来不合的1“……”左小吟点了点头,并未声张。西虎南狼?她又抬头看那边,却意外地看到其中一个略为高挑的女子,朝她这里看了一眼。其实两边的距离很远,并不能看清楚他们的模样。但是左小吟心里却猛的一个咯噔,赶忙低了头推了车就朝工地上转身就走。虽看不见那高挑女子的眉眼,却能感觉到她明显看到了自己。她心里暗自骂自己不小心,好不容易才摆脱一个狱霸的纠缠,再惹上另外两个,她还活不活了?

她暗自捏了自己的手心,把一车泥砖倒进工地土堆上。一星浅浅的绿芽吸引了她的视线——一株小草,正在满是砖石的缝隙里默默抽出绿丝。树挪死,人挪活,草缝绝处生。

左小吟弯下腰,装成拣石头的样子为那小草扒开了更大一处缝隙。初时,简止言送给她一打草环,后来,是花镯,再后来,是翠玉镯子,再再后来,是她都说不上名字的名贵珠宝。

她不想他那么累,无数次的劝他不要再拼命去应酬赴宴,结交那些狐朋狗友。

他只是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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