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话也直接,大抵是左小吟第一次从罗伍月嘴里听如斯简单的话,面上无知不解,可心里却幽幽响起了乔楚那句,“做事莫太绝,给人留条路,也算是给自己留路了。我今个儿替你留这条路,就当你在心里谢我了。”难道,他早就预料到假如如左小吟所计划的剁掉罗伍月一只手,绝对会被罗伍月给死死盯住一查到底?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帮自己?

罗伍月话到说透了,可左小吟却晓得,再在帐目上做手脚去告密是绝对行不通了。那样无疑就是直接跟罗伍月摊牌——我才是告密的人。“我今个儿喊你出来,没其他意思,就想跟你摊个牌。”罗伍月从后面压住了左小吟的背,凑在她脸边极其低哑地说:“我保你成东间老大,你废掉亚姝。”

果然,还是记恨在心吧。左小吟一副惊吓表情,连连摆手,“伍娘,您说笑了,我,我没那能力。亚姐对我很好的,我不能这么对她。”“嘁,胆小的傻丫头。我再换个说法吧……”罗伍月笑出声来,妩媚婉转,“你不废掉亚姝,我就让亚姝废掉你。”“……”左小吟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牌子。

看到左小吟那憨傻受惊表情,罗伍月噗嗤一声笑得更欢快了,她拍了拍左小吟腰口的牌子,极为散漫的笑:“能拿到这牌子的人,怎么会被我罗伍月给做掉?左姑娘,你能拿到这让人抢破脑袋的牌子,可能只是彰爷一时糊涂了,也可能是你太好命。可拿着这牌子还能好好活到如今,再扯你命好就是我二愣子了。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想深究,太累。你和你的牌子,对我来说就是一大块黄金,等着我慢慢扒。只是你既然能走到这一步,亚姝必然不是你的对手。别跟我提什么亚姐对你好之类的话,那都是屁话。你想想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亚姝怎么对你的?千万也别跟我提交情这俩字,忒矫情。咱俩之间,就一个字,钱。你自个儿,好好琢磨琢磨吧。”

罗伍月给了左小吟五天时间。

五天,若她废不掉亚姝,废掉的就是她自己。

左小吟推开东一间的门,看见亚姝那张早已熟悉的笑脸,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彷徨。

而麻烦的事情,宛如赶趟趟过家家,挨个找上了左小吟。

次日白天,鬼刺冷着脸领了一个人出现在东一间门口。

南狼由于在西间把一狱卒给打成了重伤,获一年补刑,从西间这个短期囚牢转移到东间。

而好死不死,正正是左小吟所在的东一间。

看着南狼在鬼刺背后对她做的挑衅鬼脸,左小吟心里的彷徨变本加历地变成了另外一种无力感。

该死的,麻烦,麻烦,她难道生来就是招惹这些麻烦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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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起,左小吟已经习惯在深夜惊醒。梦里偶尔会见到的大片杏花,会听到的鹭鸶小调,以及——似蝶翅一样忽闪忽闪的耀眼阳光,都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坍塌成一片片的黑暗石墙。扑满鼻尖的是腐烂发霉的气味,此起彼伏的鼾声,女人凄厉的哭叫,她却是麻木的闭了眼,直直躺着,在心里计划着每一天,每一天。

只是如今。“白痴女人,你没睡吧。”

坐在椅子上的左小吟挪了挪,把背对准了那聒噪的家伙。

南狼依旧不死心,靠在墙上,阴冷地月光从囚窗里射进来,手腕上栓在桌腿上的铁链折射出森然的反光。他笑的依旧清澈凛冽,嘴角的鲜明的乌青淤血看起来是那样的突兀。刻意遮挡的清俊容貌,满是血污,狼狈异常。“白痴!我是为你来的!快点放了我1南狼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小声喊,好象跟召一个丫鬟一样。

左小吟咬牙。

该死的,为她而来?她虽然把诚意给她们看了,但并不代表她现在就想倒戈!而且,他到底有没有脑子?作为亚姝的眼中钉,就为了这扯淡理由跑来东一间送死?“南狼姐,我求你别折腾了成不?”左小吟实在受不了了,站起来转过身四下看看,确认对面通铺上的亚姝和女囚们都还没醒,走到南狼面前蹲下小声的说,“今天夜里是我看着你,你稍微老实点熬过去今天,为我好也是为你好。等明个儿一大早你就赶快回你西间去吧,我相信西虎姐一定有办法让你回去的不是么?”“喂1南狼不乐意了,眯了眼睛呲了牙,明亮亮地闪。“你什么意思?”“我说的够清楚了,你给我回去。”“不行1“为什么?1“因为我不高兴,我不开心,我不乐意,我不……”

左小吟用手堵住了南狼那张嘴,只感觉脑袋上的筋突突的跳疼。“南狼姐,你吃苦头没吃够么?明天的话,亚姝指不定会怎么对你下手。”左小吟尽量诚恳的说。她绝对不能让南狼这个家伙呆在这里,他肯定会坏她事情,尤其是眼下这个关头。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又看了一眼对面鼾声大作的亚姝。

南狼看她那表情,伸过头凑近她耳边轻笑:“我是来帮你干掉亚姝的。”

有那么一瞬间,左小吟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她愣了半天,看着南狼脸上渐沉下去的清淡笑容,“你,你说什么?”“我知道罗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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