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一群人,初时那些人还很谨慎的挪动着脚步,眼神里满是恐惧,小心的四下打量着,待发现那恶鬼似乎真的已经没了的后,他们便一路小跑的来到了那道士的身边,瞬间将他团团围住。此时大家脸上虽仍是惊恐未定,但心中却已经是欣喜万分,其中为首的一个人赶快上前把那道士扶了起来。

言瑾待脚上的那阵麻木难耐感消失后,寻着记忆中的那条道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白家庄。

那道士在众人的搀扶下经过祭台的时候,他微微的顿住脚步,不由得看向祭台底下,刚刚藏在这里的那个年轻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言瑾生平最讨厌独自一个人走夜路,此时他却是一个人不知不觉的已经走了整整一夜了。

远处的天空已经开始微微泛白,不久温暖的阳光就会洒满整个大地,言瑾停下脚步,轻喘的气息透露出他这一路来的脚步是有多么的急切,这时候他也顾不得讲究那么多,一屁股坐到杂草丛生的路边泥地上,未来得及平复一下紊乱的呼吸,急忙摊开了从白家庄开始就一直紧握的右手,他右手手心里是一颗圆圆的珠子,珠身上面还带有一个小环,此时它正安静的躺在言瑾的手心中在朝阳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这颗珠子言瑾是见过的,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眼,但是言瑾确定现在眼前的这颗珠子正是他昨天夜里在梦中见过的那颗。眼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现在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来到了一个竟然存在鬼这种东西的世界?想到这些,言瑾的头不由得开始隐隐作痛,那个奇怪的梦又慢慢的浮现在了他眼前。

梦中似乎有人在叫他,又或者是根本不是在叫他,而是在叫其他人,他只是觉得有人在说话。

言瑾感觉眼前站着一个人,虽然很近,但是他却看不清面前人的样子,言瑾用力的揉了揉双眼,发现只是徒然,于是他急切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这个给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我便是你。”这个人的声音时近时远,模模糊糊的,听的不是很真切,但听在言瑾耳朵里却是异常的熟悉。

言瑾本能的伸出手,顷刻间,他的手中多了一颗珠子,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珠子,这时,只听那人又道,“三遍多年了,我一个人真的很孤独,也太痛苦,我不想要再这样下去了,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再见了……,对了,小心……”言瑾眼下分不清那人到底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他说话,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更加模糊了,而且断断续续的,特别像手机来电时信号不好。

言瑾竖着耳朵使劲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凑近一些,但仍然是什么都听不清,似是怕对方也像他一样听不清他说话,于是言瑾扯着嗓子喊道,“你在说什么?要小心什么?你到底是谁?”

言瑾问完后,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这次,连初时那模糊不清的声音都没有了,他耳边只听见因用力呼喊而产生的自己粗重的喘息声,那个人就这样突然消失了,若不是他手中还紧紧攥着那颗珠子,他甚至以为刚才那只是他的幻觉。然后,言瑾就醒了,再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白家庄。

在白家庄初醒时,言瑾伸手挥恶鬼时的那一下字原本连同这珠子一起给甩了出去,所幸后来他又在祭台下面找到了它。

另外,还有他脑袋里那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到底是谁的,真切的可怕,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是那个叫苏子沐的年轻人的吗?

言瑾越想头越疼,而且两只耳朵开始嗡嗡作响,一阵阵眩晕感袭上身,他不由得蜷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抱住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让他难受的事情。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路上开始陆陆续续出现赶路的行人和下地干活的农户,看到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人此时正抱着头坐在杂草丛生的泥地上,所有人都好奇的打量着他,小声悄悄议论着。

言瑾待那阵眩晕感消失后,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他并未理会路人的侧目和议论,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整了整衣衫,慢慢向远处走去。

路过一处溪水,言瑾想起刚才路人看他时那嫌恶的眼神,想来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跟那只恶鬼差不多,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吧,于是便朝那溪水边走去。

言瑾来到溪边伸手掬起一捧溪水先“咕咚咕咚”的喝了个痛快,然后又胡乱的洗了把脸,就着水中的倒影,言瑾随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突然,他像是被什么吓到一般猛地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脸上惊恐万分,跟见了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