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熟练的拿起化妆工具,用脂粉上彩,□□匀面,胭脂挑染,一点点将眉梢拉长,唇上涂红,最后戴上网巾,换了衣服,在镜子前一亮相,眼波流转,好一个妙丽少女,绝色佳人!

几个师兄拍手叫好,盛棠对着镜子左右环顾一圈儿,还挺满意。

至少她是实实在在的二八少女,扮起十六岁的小尼姑来一点都不违和。

容师父站在二楼的包厢里,眉心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们就不担心?”他回头看向虞清月,“你这个当妈的,怎么一点都不操心呢!”

“放心吧,花姑娘有分寸的。”盛老板背着手,看向台下,“要开始了。”

盛棠一上台,大堂里的票友三三两两的叫起好来:

“好扮相儿!”

“来一段儿!”

“今儿个是唱什么?《孽海记》?”

盛棠的目光扫过台下观众,最后落在陆骁身上。

大堂里挤满了人,都是冲着师父的面子来给她这个小徒弟捧场的,她却一眼就能看到他。

当然,主要是他的打扮太鹤立鸡群了!

请问哪个票友来听戏会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像是等待被检阅的士兵一样啊!果然陆骁哥哥一辈子只需要一套衣服!

盛棠努力没有让自己笑出声来!

是的,非常努力,因为她看到师父站在二楼背着手瞪她!

陆骁在和她目光交汇的一瞬间,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在一群坐的肆意洒脱时不时拍手叫好的人之中,西装革履的陆骁确实显得格外与众不同,自幼受过的礼仪教育不允许他像其他普通票友一样靠着椅背翘着脚,就算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也不会有这样然放松的姿态。

他深深地注视着台上的姑娘,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一触即分。

盛棠已经入了戏,台下的观众并不会让她过分紧张,她自小就经历过不少这样的场面,比起忐忑,反倒是兴奋的情绪占了上风。

整场戏,这里的所有人眼里只能看到她。

这是她一个人的舞台。

盛棠朱唇微启,眼波动人,带着华夏传统的含蓄美,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那一双妙目之中,她一张口,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她不是盛小姐,她是色空小尼姑!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棠姑娘现在还称不上行家,至少也有了大青衣的范儿,站在二楼包厢里提心吊胆的容锦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盛棠的状态很稳,似乎乐声一起,她的眼神就沉静了下来,和平日里插科打诨娇里娇气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陆骁不动声色,无意识的揉搓着指腹,听着她在台上唱“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了头发。”

她眼神灵动,姿态多变,唱腔细腻,将小尼姑对佛门中晨钟暮鼓枯燥生活的厌烦演绎得入木三分。

十六岁,确实是该情窦初开了,陆骁专注的想道。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跳有多快,除了他自己。

陆骁低头喝了一口茶,不知其味。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座位上,耳朵里完听不到其他人的叫好声,眼神执着的、近乎贪婪的,落在台上的人身上。

盛棠的每一个字都咬的很准,腔调很足,一颦一笑都是戏,将小尼姑色空的心理变化展现的活灵活现,惹来大批的掌声和叫好声,有人甚至敲起了桌子:

“好!唱的真不错!”

“年纪不大,是容锦的小徒弟?扮相可真漂亮!”

“这个岁数能有这个身段唱功,比她师父当年也不差!”

陆骁微蹙了眉头,不太高兴盛棠被人这么评头论足。

他知道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祟,他想让她的美只展示在自己一个人的眼前,可他也清楚,这种想法太过阴暗,他总不能把棠姑娘关起来不见人吧!

他想金屋藏娇,那也得这位娇滴滴的小美人愿意才行!

台上的小美人看也不看他,一拍巴掌,唱到了最后一句,“好了,被我逃下山来了!但愿生下一个小孩儿,却不道是快活煞了我!”

唱完这一折,实在是对体力和精神的极大考验,哪怕台下的票友不甘心的叫嚷着要她再来一段儿,盛棠也没有那个力气再开口了。

何况今天只是试演,不能再返场。

梨园的门票价格是固定的,一楼有一楼的价,包厢有包厢的价,此外的瓜子茶水都要另算,掏钱打赏的则是额外掏腰包。

盛棠坐在后台,连卸妆的力气都没有,虽然精神依然是兴奋的,但是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服透湿。

看着她这副模样,刚刚下楼的容锦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可他仍然板着脸,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严肃刻板,“今天表现勉强算合格,以后还要努力!”

小师兄在师父身后对着她悄悄竖起了大拇指,盛棠心领神会,立刻扬起笑脸,“知道了,师父!”

按照师父的脾气来说,这句话四舍五入就算是夸奖了!

等容师父一走,几个师兄就从门后冒了出来,捶背的捶背,捏肩的捏肩,还有人给她扇着扇子,就怕师父太严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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