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清水和着淡红色的药水在中和之下,漫起了许多细小的肥皂泡。阿钢师傅一只手拎着桶环,一只手稳稳托住桶底,小心地将那清洁药水慢慢倒入槽中,直溢到槽口为止。

等这一切准备工作就绪,阿钢师傅把地毯机推到脏地毯上,又低下身,把机器调整到一个适合自己操作的位置,然后锁定方位,按下那圆形的开关,就听马达轰隆隆地响了起来。只见那底盘处喷出一环环雪白的泡沫。

阿钢师傅大声地说,“我先来做个示范,你看好,特别是脏的地方,要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来回反复多洗几次,就能洗干净了。”

很快一块地毯就清洗完毕,看着他轻松自如的动作,陆枫忍不住痒痒欲试。“那你可要小心些,对新手来说可是很有难度的哦。万一不行,就松掉把手,机器就会自动停下来了。”阿钢师傅小心翼翼地叮嘱道。

陆枫学着他的样,按下电源按钮,打开喷水装置,只见那机器就像脱僵的野马直乱撞,怎么也不听使唤。“别紧张,放轻松”,阿钢师傅在旁鼓励着。

在他的精心指导下,那机器渐渐进入了正轨。或许是第一次操作生疏的缘故,几圈下来,就让他气喘吁吁了。

万事开头难,阿钢师傅见他吃力的样子,一把接过机器说:“还是我来吧,你先休息会儿,刚开始操作的时候是这样的,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会好了。”看着他娴熟的技能,陆枫心生向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与他一样呢。

小半天的时间就这样充实过去了,吃过中饭后,终于可以偷会懒休息了。因为这段时间是领导午休,在和阿钢师傅的谈话中他也渐渐明白了所在的班组叫pa,一个带着十足洋味的新名词,意思为负责公共区域的卫生。说白了,就是擦玻璃、洗地毯、擦电梯等等杂七杂八的都得找它。相当于卫生的总管,权限挺大的。

闲聊中,阿钢师傅讲起了自己的故事:小学时,老师让我们上台谈自己未来的理想。有的同学想当科学家,长大为祖国做贡献;有的想当白衣天使,救死扶伤;有的想当人类的灵魂师,指路的明灯。

而我呢,想当个军人,他说着不由叹了口气。也许那时候我觉得当一名军人很神气,雄纠纠气昂昂,是世上最可爱的人。

于是到了当兵的年纪,阿钢师傅毅然去当了一名海军,时常出海,披波斩浪,金色的阳光下,蔚蓝色的大海,雪白的海鸥,他讲得绘声绘色,神采飞扬。听得陆枫浮想连翩,悠然神往。什么时候我才能和爱的人一起去看真正的大海。

三年的部队生涯是那么让人难以忘怀,但终将还是过去了。退役后,阿钢师傅就来到这宾馆工作,因为这是一家当地颇有名望的国营单位的子公司,说出去名声好听点,尤其是对于谈婚论嫁的年轻人,有张光鲜的名片也容易找对象。

可谁知真进了这里,搞卫生的工作不说,连待遇什么的却与上级单位冰火两重天,说到此处阿钢师傅连连摇头,唏嘘不已。

听了这些,陆枫不禁若有所思:记得高中毕业那年的夏天,是如此炎热而漫长,耐不住枯燥的他进入了表姐的塑料加工厂,那段日子是涉世的起点,原本不谙世事的他用自己的双手和双脚体会到了人世的艰幸。

每天都要风雨无阻地骑着三轮车去送货,遥望堆积如山的货物,一步一步、一脚一脚地冲向桥顶,没有退路,没有同情,微颤的心真怕它会直轰轰的倒下来,而后一去不回。

于是他央求老爸离开这里,找到了这份新的工作。可谁知还要上夜班,而且只是搞卫生的工作,这让他心灰意冷,可很快他又安慰自己:现在下岗工人如此之多,找工作可不容易。

而且爸为了这事,也花费了不少心血,还是先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学点处世之道,待到学有所成再走不迟。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起劲!”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眼睛闪着微笑的女孩正探进头来,她倚靠在门边,一身黑色整洁的西装,雪白的衬衫上映衬着条鲜红的领带,庄重中透着轻灵。

“原来是张大领班大驾光临,请坐请坐。”阿钢师傅连忙站起身,热情地相迎着。原来还是位小领导,怪不得如此年轻貌美,器宇轩昂。

在这等级森严的地方,每次陆枫看见领导都必须恭恭敬敬地问你好,但在这个平易近人的女孩身上,那种拘束感消失了,他好象在问候着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似地,亲切地道:“您好!”

“这是陆枫,你还没见过吧,刚来了没多久。”阿钢师傅引荐着。

红叶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孩,眉宇间那缕天然的秀气让她惊艳。那白净的皮肤衬着淡红的嘴唇,再加上面颊上留下的一抹殷霞,让他看上去就像一朵寒冬里依然绽放的梅花。

“你好,陆枫。”女孩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微笑着回应,那快乐的笑容让陆枫从心底感到舒心,仿佛已经认识了许久。阿钢师傅看来和这女孩挺熟的,闲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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