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织云的母亲曾经是在府城学艺当绣娘的,又天生一双巧手,纺纱织布染色刺绣打络子都很精通,甚至还有一手做绢花的绝活。林织云随了她母亲,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从小就学了个透,但是寄居在林青河家里时她并不敢展露太多,不过如今已经嫁人了,又跟林青河断了亲,那这些东西都可以重新捡起来。

此刻她手伤着,复杂或者特别逼真的绢花做不出来,但是可以做些看着繁琐但又好做漂亮的绢花。她刚把那袋碎布头里的紫色布头都捡出来准备做朵紫玉木槿的时候,沈君瑶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屋外有两个客人来找。

林织云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一看,只见林绣月和徐博闻相携而来,两个脸色都不太好,显然是不速之客。不过林绣月在看见林织云身上穿的还是那身喜服之后,脸色先是一沉,接着又缓和了几分。

林织云今日穿的是只绣了桃花的那一面,没有另一面招眼,看着十分简朴。况且她才新婚三天,穿身红衣图个喜庆很正常,所以村里人见了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但林绣月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林织云没有其他衣服穿了只好一直套着喜服。虽然一看见这喜服她就想起林织云摆了她一道的事让她不高兴,但是看见林织云穷得衣服都没得换又觉得开心。

这沈家果然落魄不堪,她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只是林织云的绣活那么好,若是她以后靠刺绣给沈家赚钱了可怎么办?

不行,她不能让林织云的手好起来,不然她就算装一辈子的手伤,但只要林织云的绣品流传出去,她不精刺绣的事情就会被暴露出去。

想到这里,林绣月大步朝林织云走了过去,做出一副亲热的模样。

“今儿我与相公回门,却没看见二妹妹,爹娘也很想念二妹妹,因此叫我过来看看。”林绣月说着就要去拉她的手。

林织云连忙避开她的手冷淡道:“我如今既然已与林大伯家断了亲,那日后两家也不必再来往,又哪来的回门一说?”

提到这个林绣月就更不乐意了,当即嘲讽一笑:“当日我们家答应断亲是因为妹妹拿书做要挟,可如今书根本就不在徐家,那断亲自然也就不作数了!妹妹就不怕这言而无信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对你们家名声有碍吗?”

林织云觉得好笑:“我与沈三哥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当年大姐姐与大伯大娘以破坏我的名声为乐,如今怎么又替我担心起名声来了?”

“妹妹在胡说什么?我何曾破坏过你名声了?我知道你对送错花轿一事颇有怨言,可你也不能调换了相公的书啊!若是一开始就不想给,那就不该提出那么多要求,既然提了,那就不该言而无信。”林绣月不满道。

沈君川听到外头的动静连忙瘸着一条腿蹦了出来,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林绣月双手又要朝林织云受伤的手抓去,连忙用手里的木棍往林绣月肩上一敲,令林绣月吃痛放手。之后他又将林织云往自己身后一扯,不让林绣月有机会碰到她。

徐博闻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沈兄未免过分了些,怎么能对一个女子下如此重手?”

沈君川冷笑道:“我若是不对她下手,她就要抓我媳妇的手了。她上回抓我媳妇的手就害她手伤了,如今这伤还没好她又来抓,这是想要我媳妇伤上加伤?”

“不过是姐妹间拉个手罢了,沈兄何必说得这样严重?就算沈兄记恨林家悔婚,也不能这样败坏月娘名声。”徐博闻不满道。

“她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记恨?若不是包藏祸心,她又何必天天盯着云娘的手不放?”沈君川冷哼一声,将自己抄好装订好的两本书往徐博闻身上一扔,“我知道你今日是为了那箱书而来,但那到底是林先生的遗物,上面还有林先生的笔迹,云娘不愿意给任谁也不可指摘什么。至于那三个条件当时都是当场交接的,断无更改的可能。你要看书,我可以抄给你,这两本是我抄录好的,你先拿去看看。”

徐博闻结果那两本书翻开一看,虽然他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但他本能地不信任沈君川。万一沈君川为了报复他和林家故意写错一些字的话,他没看过原本也不能知道。徐博闻觉得无论怎样,他都必须将那些书亲自看一遍才行。再说了,只是抄录本又有什么用?那些书里最有价值的还是批注!

如果能搬走自然更好,毕竟对于读书人来说书是无价的,他多些书的话,在旁人眼里他的底蕴也更丰厚些。林青山的那些藏书他偶然看到过几眼,许多都是县城里也买不到的,得去府城才能买到,甚至有些府城也不知道是否有的。他想不通林青山是怎么买到那些书的,但他从前也不曾多想,因为他一直都觉得那些书迟早会是他的,谁知道现在沈君川居然要跟他抢。可沈君川抢来又有什么用呢?如今沈家落魄到束脩都交不起了,林织云又是个娇生惯养不会干活的,沈君川根本就没机会翻身。

“既然这样,那沈兄先帮书借给我,让我带回去抄吧。”徐博闻又道。

沈君川摇头:“你要自己抄也可以,但必须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抄,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把书昧下呢?”

“沈兄说笑了,小生断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徐博闻确实更想要原本,但如今书都在沈君川手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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