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绣月真的做不来,当年林织云刚到他们家的时候,在王氏的压迫下,确实教过她和林络星织布绣花打络子,可是她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至今也只会打个平安扣。可林织云居然在伤了手的情况下编出了这样复杂的络子,让她连个拒绝的借口都没有。

在徐博闻期待的目光下,林绣月只能硬着头皮挑了些丝线回去,连成衣都忘了买。等到了杜夫子家,林绣月就更恨了,因为杜家的两个姑娘都在夸赞林织云心灵手巧。她想林织云那算什么本事?哪个官夫人需要自己织布绣花了?那死丫头天生的奴才命而已!

他们俩到杜夫子家的时候,沈君川和林织云已经离开了,桌上还摆着沈家夫妻俩送来的两条新鲜鲤鱼和一些瓜果酒水,杜夫子的妻子连氏和杜家两个姑娘也都收到了适合她们且又十分漂亮的绢花。对比之下,徐博闻切来的那二两肉就显得十分寒酸了。

徐博闻自己也觉得尴尬,还有些愤恨。

原本沈君川是拿不出这么多钱买这些东西的,可他先利用那箱书的事情从他这儿骗走了一笔银子,最后也没真给他书。现在他们徐家还拮据着呢,沈家却大鱼大肉地买了起来,他沈君川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然而沈君川还真的不觉得自己过分,在他看来,那些钱原本就是徐家欠林家的。甚至二次上门他还送那么重的礼,也是故意气徐博闻的。

“博闻来了,快坐吧。”杜夫子见到徐博闻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热情了,但该有的客气还是有的,“正好方才静流才送了他抄的书过来,你拿回去吧。”

徐博闻皱眉:“静流是夫子为沈兄起的字?”

杜夫子在镇上甚至在县里都有一个好名声,若能得他赐字,也能被其他学子高看一眼。然而徐博闻好几次请杜夫子为他取字,杜夫子都婉拒了,以致于徐博闻的字到现在都没定下来。

“哪里是我取的?这是他岳父当年取的呢!”

杜夫子笑着将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又道:“林夫子就是个爱取字的,当年也给你想过一个,叫行远。说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既博闻,也当行远。我一直都觉得这字不错,只是你不喜欢?”

这也就是杜夫子一直没答应为徐博闻取字的原因了,因为他对林青山取的那两个字很满意。可徐博闻想借他的名头,如今娶了林绣月之后更想与林青山完脱开,自然就不愿意用林青山取的字了。

徐博闻干笑道:“也不是不喜欢,可我未曾行远,日后也未必会有那个机会,叫这名字总觉得心虚。”

杜夫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心想徐博闻这话说得委婉,可不还是不喜欢吗?然而他真的觉得这字不错,想来徐博闻真正要求的不是一个寓意好的字,而是想借他的名头吧?

杜夫子有些失望,这是他们镇上唯一一个考上秀才的。原本他对徐博闻十分看好,可依照徐博闻这心性,日后大约走不长远。

徐博闻见他脸色不好,原本要说的话也不敢说了。他只觉得如今杜夫子一颗心都偏向了沈君川,根本不能公平对待他。

回去之后徐博闻就对林绣月道:“我听说你在女红方面样样都比你堂妹强,既然如此,你堂妹给杜家两个姑娘做的绢花你也会做吧?我看杜夫子最疼爱他两个女儿,你若能讨得两位杜家姑娘的芳心,对我也有助益。”

林绣月当然也是想帮徐博闻的,毕竟只有他好了自己才能当官夫人啊!可她在这方面一窍不通啊!从前在林家的时候她也见过林织云用碎布头做绢花,可那个时候林织云做出来的绢花十分普通,一朵也就能卖两文钱。她娘嫌绢花不赚钱,就不再让林织云做了。可看今天杜家姑娘手里拿的那两朵绢花比万锦楼里二十文的还好看呢!那居然是林织云做出来的?

林绣月越想越气,她没想到林织云居然是个内里藏奸的。她的刺绣功夫比他们想象得好,就连做绢花打络子也比她之前表现出来的要强。她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当初怎么就不帮他们林家多赚点钱呢?居然便宜了沈家那些外人!

不行,这件事她必须告诉爹娘,让爹娘帮她解决了!

林绣月口头上答应了徐博闻,第二天就偷偷跑回娘家找自己父母帮忙了。

王氏一听这话也气极了:“好啊那个贱丫头,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她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居然还敢留一手?”

林青河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还不是怪你们母女几个太沉不住气了?倘若她刚来我们家的时候,你们对她好点,她或许就不会有所隐瞒了。可是你们都做了什么?”

王氏一时语塞,缩了缩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林青山死之前确实将林织云托付给自己唯一的兄长照顾了,当时林青河也答应得好好的,林青山虽然不放心,但他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了。而林青河愿意养着林织云,自然也是因为林织云织布绣花的本事。

他是知道林织云的母亲从前是在府城锦绣坊那儿学过的,而林织云也跟着她娘颜氏也学了不少,如果把这侄女带回自己家的话,多少能帮自己补贴点家用。因此林青河刚把人领回来的时候对林织云十分和善。

那个时候林织云还小,也不懂得人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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