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顾锦两眼亮晶晶的悄悄问。

“嗯。”沈景城点头。

顾锦长舒一口气,有些怕沈景城觉得自己对王氏的态度太激烈,逃避似的脑袋往他怀里一钻,闷闷说了句“睡觉”,就闭眼不理人了。

说实话,骂完人后她有些心慌,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告诉她面对不公也不该反抗,可她实在是忍不祝

王氏到底凭什么呢?只因为占了母亲的身份,就可以想把她卖人就卖人,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就泼脏水?

可她也知道不管王氏怎么对自己,在所有父母眼里自己骂人就是不对,没有凭什么。

可那些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吧,上一世吃了一辈子气,再来一次,她只想按自己的想法活,沈景城也不能拦她。

沈景城将下颚轻轻搁在她的头顶,眸底全是愉悦。

他怎么舍得说她呢?

这样的阿锦,只会让他更心安而已。

甚至,他很喜欢看到阿锦排斥顾家人的样子,这样,阿锦就是真真正正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沈景城的梦里,他的阿锦傲娇任性的谁都受不了,可唯独在他面前总是乖得如同猫儿一般,直让他高兴的胸膛不停震动。

顾锦刚要睡着,被他不停鼓动的胸膛给吵醒,咕哝一句翻个身继续睡。

也不知是顾昌平的警告管了用,还是顾锦骂的太凶,从那天过后,除了顾昌平因为挑着两人的东西偶尔跟他们说句话外,就只有什么都不懂的顾三妮偶尔跑错了才会凑过来。

对于这样的情况,顾锦很满意。

既然注定以后不在一起,过多接触就是浪费感情。

只是,偶尔间,顾锦总会看到顾大妮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用充满怨念的目光看自己,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欠了她什么似的。

顾锦的反应,就是冲顾大妮狠狠翻个白眼。

有病,两人最多也就是姐妹,谁欠她了?

第二天,移民队伍按部就班的启程,又是几天后,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宽约三十多米的大河,据说,这条河叫大清河,往东直通到海里,海边有朝廷的煮盐场,那里驻扎着朝廷的军队。

移民队伍就这么沿河而走,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北风开始呼呼刮的气温骤降。寒风里,顾锦只觉得脸颊像被针扎一般的疼,身上也总是没一会儿就被吹的透心凉。

幸亏这样的日子也没持续多久,随着一天天过去,河面上开始有薄冰出现的时候,移民们也开始一批一批的被留在各个县府区域,走进了荒芜的茫茫田野里谋生。

顾昌平一家是在第五批离开的,走的时候想要带顾锦和沈景城一起,毕竟官府只是不允许同姓兄弟落脚一处,却没说过女儿女婿不可以,可商量的余地很大。

但顾昌平挽留的话刚出口,就被两人不约而同的摇头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谁愿意跟他们一起?

顾昌平被两人气得黑了脸,扔下两人的东西,就跟着带队的官兵去县里落户了。

顾家人一走,顾锦和沈景城立刻轻舒一口气,看着被扔过来的行李,沈景城没有任何犹豫,找上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憨厚的汉子。

“叔,我能请您家二哥帮我背点行李吗?管饭,一天三顿。”沈景城对汉子笑的十分真诚。

这是他在剩下的移民里早就物色好的备用人选,他看过了,这对夫妻很老实,对家里孩子也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孩子多,六个。

其中最小的那个还在襁褓里,天天被女人抱着。第二小的孩子看起来跟顾锦差不多,被老大背着。另外有一对看着像是龙凤胎的孩子跟沈景城差不多年纪,一直是自己走路,再就是他说的老二了。

这个老二看着也就只比沈景城大两三岁,但长的很壮,走起路来也虎虎生风,最重要的是,他身上一点行李都没有。

男人听到沈景城的话一愣,随后爽朗一笑:“行啊,正好我家粮食也没了,可以省点粮食。石头,过来。”

男人说着就把二儿子叫了过来,把这事对他说了,听到男人的话,叫石头的孩子也没说什么,很干脆的把两人的行李直接背到了背上。

很幸运的,沈景城找的这家人,跟两人都被安排在最后一批移民里。他们落脚的地方,在济水府最末尾一个叫东津县的管辖区域里,县城再往东二三百里就是海边,是军队驻扎的地方。

刘策带着最后二十多户移民,到官府落了户籍就走了。

官府也随意的很,随意找了个衙役,带着他们沿着大清河往东来到一片荒无人烟的原野里,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衙役在临走前,只告诉了他们三件事。

第一,河岸两面他们可以随意选地落脚,但选定落脚地后要到官府备案,并提前起好落脚地的名字,也就是村子的名字。

第二,他们单独落脚还是一起落脚都可以,但不可悄悄走掉,否则户籍消除按逃民论处。

第三,随意开荒,谁开出来的荒地就属于谁,三年不收赋税,但开出来的荒地要及时上报,官府会备案并发放地契。

至于这些人住哪里,如何生活,如何开荒,开荒工具从哪里来,那就不关官府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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