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虽不读四书五经,然经世致用之学甚丰。本官举荐,必为朝廷重用。”杨鹤惜别道。

朱顺明笑道:“多谢!杨公认为,我进入朝堂,能发挥多大的作用?朝廷能按照我说的来行事吗?到时候,恐怕杨公第一个起来反对才是。”

也是,如果朱顺明收税收到自己头上,自己指不定会如何反击呢。

杨鹤一笑,拱手告别:“如此,祝君一路寻风!”

“愿公大展宏图!”

………………

朱顺明大队人马打着“玖安商社”的旗号,在韩城大禹渡口度过黄河,进入山西境内。

一路往东,进入泽州,再转道向南,在济源长泉渡口二度黄河,踏入洛阳地界。

之所以二度黄河,是为了安考虑。直接从韩城南下,需要穿过大部分陕西地界。

尤其是商洛山区。盘踞在商洛山区密林中的好汉强人数不胜数。朱顺明这种有着几十辆大车、防卫力量又不是特别强的商队正是他们喜欢的。

转道山西、河南,虽然路途更远,还要两次度过黄河,但相对而言却更安。

山西为九边重镇,等闲流寇反贼不敢露头。河南藩王众多,潞王、福王、周王……一个个都重兵防卫,暂时压制住了民间的暗流。

三四月的天气,乍暖还寒。黄河水流不是特别浑浊,偶尔还能见到大鲤鱼掠过留下的金色涟漪。

“朱大哥,咱们要去哪?”李翠薇披着裘皮大衣,有些羞怯的依偎在朱顺明怀中,迎着略微有些凉意的河风,随口问道。

李翠薇已经视朱顺明为自己的相公,行为举止打扮都努力做到为人妻、为人媳。只要能跟着朱顺明走,哪怕天涯海角。

两人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肌肤之亲。李翠薇不是很清楚夫妻该如何进行闺房之乐,但她总感觉两人的相处有些怪异。她有时候甚至羡慕丫头如玉。

朱顺明一直不能扭转自己的思维、感受。

翠微怎么就成了自己的妻子?让他如何下手?

水汽氤氲中看不清对岸的情景,一片朦朦胧胧,就像朱顺明总是弄混现在和从前。

看着小鸟依人的李翠薇,朱顺明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她不是从小就调皮捣蛋,长大后叛逆乖张吗?

哦,她不是那个翠微,是自己的妻子,李自成的女儿。妻子?朱顺明还没能进入丈夫的角色,尤其现在的妻子居然是翠微。

朱顺明收回混乱的思绪,望向真实而又虚幻的李翠薇,笑道:“咱们去湖广。湖广熟,天下足。只要咱们沉下心种田,天下人都有饭吃,就不会有人造反了。”

“好,咱们就去湖广。”李翠薇开始憧憬未来的生活:“你种田,我织布,咱们夫唱妇随。”

“对,咱们再生他十几个孩子,组成一支足球队……”朱顺明心情好转,开始调笑李翠薇。

李翠薇羞红了脸,扭捏道:“妾身怎可生这么多?让如玉也生几个。”

“好,咱们就只生几个……”朱顺明大笑着:“咱们现在就去生孩子……哈哈哈……”

朱顺明终于想明白了,今时不同往日,此翠微非彼翠微,让昨日见鬼去吧!老子要好好享受腐朽的封建生活。

李翠薇浑身发软、脸蛋通红、身燥热,几乎是被朱顺明抱着下到船舱。她朦胧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既企盼高兴又羞意难当,还有些如释重负。终于要成为相公的女人了!

船行黄河,波涛起伏,风声水声,如咽如泣,万物含情,春意盎然……

………………

洛阳是福王的封地。

福王与皇位失之交臂。或许是心里不平衡,福王朱常洵在生活上异常奢靡放纵。

福王府占地极广,高楼广厦、亭台楼阁、假山溪流,堪比皇宫;一应用具器皿,比之朴素的崇祯皇帝不知超出多少倍;妻妾侍女更比皇帝多、比皇妃漂亮;就连福王的身材都有三个崇祯那般肥硕。

朱顺明的车队从洛阳城郊而过,满眼尽是骨瘦嶙峋的流民,插标卖首的小儿,偶尔有人形白骨散落路旁草丛中,无人收敛。

高大的洛阳城墙隔断了贫穷和富贵,对立了民心和皇权,湮灭了良知和人性……

朱顺明摇头叹息。朝廷视国民如仇寇,焉有不败亡之理?

星星之火很快就要在中原大地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