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当面同老子对质。”

郑继碧有些意外。这小子居然敢提出对质?难道真的问心无愧?

“到需要时,自然有人和你对质。现在先问你几个问题。”郑继碧语气依旧冰冷:“坐下谈。”

见气氛缓和,李赟才稍微镇定,坐在郑继碧对面,双腿犹自乱颤。

“温碧罗你可认识?”

“当然认识,我新纳的第五房小妾……我知道了,一定是闻酸才告的小爷,一定是他……”李赟才激动得跳了起来,十分气愤。

“坐下,坐下,”郑继碧道:“说说你俩如何认识的?她又是如何入的你家门?”

“她爹请的媒人上门,说要将女儿给我做妾。我本是不乐意的。后来听说他家女儿才貌双,我才勉强同意。他爹收了我家五十两银子。上个月初五,他爹一顶小轿把她送到我家,算是成了亲。”

“这娘们,看是好看,就是成天冷冰冰的。洞房时一点情趣都没有。小爷就当晚同了一次房,再也没碰过她。”

“我有纳妾文书、有媒人麻二婆作证,是光明正大的纳妾。怎么会是强抢民女呢?真是岂有此理。”

“他闻酸才喜欢,让他给五十两银子,这娘们转给他。就他当个宝,冷冰冰的,没情趣。”李赟才一股子酸味。

若李赟才说的是真的,那就是一个三角恋情故事。女孩的爹嫌贫爱富,将女儿嫁给富家子弟做妾。女儿心系穷酸秀才,对丈夫没好脸色。酸秀才将状纸递到衙门,想要靠官府讨回心上人。

在极少娱乐的大明朝,才女、三角恋情、嫌贫爱富、富家子弟和穷秀才、官司,每一件都能让大家津津乐道。

开庭之日,衙门外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乡亲,寒风压根冷却不了大伙的八卦热情。

原告闻秀才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年纪轻轻须发半白,脸色神情坚毅而自信,瘦弱的身材站得笔直。

“今有原告闻三川状告李赟才强抢民女案,现在开庭。原告,你上前陈述。”

闻秀才整理一下衣襟,自信满满道:“学生与被抢民女温氏自幼相识,两厢情悦,私定终身,相约非对方不嫁娶。”

“然温氏父亲嫌学生家贫,不许学生与温氏相见。学生不得已,相思成疾,终日以泪洗面。”

“这月初九庙会,学生收到温氏信件,道被李家少爷强逼,贞洁……贞洁已失,学生五脏俱焚。如非强抢,温氏何以会失去贞洁?”

“学生状告李赟才,强抢民女,奸……**妇女。”

“胡说,”李赟才大叫道:“你这穷酸真是可恶,与我小妾**,居然倒打一耙。”

“温氏是我新纳的第五房小妾,有纳妾文书作证。还有做媒的麻二婆可以证明。温氏的亲爹也来了,他亲自将女儿送进我家门,何来强抢民女之说?”

“我的小妾,我还不能碰不成?小爷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这就回去弄死这不守妇道的贱女人。”

他刚知道温氏同闻秀才私会之事,火冒三丈。或许头上已经绿油油了。

闻秀才义正言辞道:“尔不过一地主家少爷,不学无术,已有几房妻妾。吾熟读四书五经,十年寒窗,考取秀才,是为国之栋梁,竟然房中空虚,无人嘘寒问暖传宗接代。试问,这公平吗?”

“尔已有妻妾数名,竟还谋夺闻某两情相悦之心上人,试问,不是强抢民女又是何为?”

闻秀才大义凛然义正言辞,获得了不少穷人的共鸣与喝彩。是啊,为何你那么多妻妾,我就一个老婆都没有?这不公平。

李赟才被闻秀才说得哑口无言。闻秀才根本不讲事实,而是打感情牌,激起众人的同情和愤慨。

太不公平了!你有那么多妻妾,别人一个都没有,一个两情相悦的恋人还被你给强娶,太不应该了,是该还给别人。

双方陈述完毕,证人证言证据均摆到眼前,事实已经十分清楚,只等陪审团做出定论,让法官做出判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