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回忆了片刻,道:“小少爷为何姓李,我也不清楚。至于季礼最后一次回来,是今年阳历的一月份,还给我带了些香火。”

“但,往年他回来,都会在灵台前守两三个月,才舍得离开,这一次,却特别仓促,没两天就走了,好像要办什么急事。”

我继续问:“您清楚他去哪儿了吗?”

王大娘默然摇头。

我蹙了蹙眉,下意识掏出了那本《水银》“这本册子是……”

“这册子是季礼带回来的!冒着被老爷夫人撕碎的风险,才放到了那罐子旁边,说是有这册子在,小少爷会安心点。”

是么?

这册子到底什么来历,竟被唐季礼如此看重?

思索着,我朝那罐子走了过去。

王大娘急忙守了回来。

我摇头道“我们没恶意,只是,我们有事情要找唐季礼,如果这罐子里的真是他儿子,我想我可以顺便捎给他,总比放在这里要好吧?”

王大娘犹豫了。

正房已经彻底塌陷了,罐子放在这儿,光是风吹雨淋都受不了,而且两具魃子也被消灭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值守这罐子。

最后,王大娘叹息着妥协了。

我一鼓作气,把封泥揭了下来。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但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我还是心口一紧。

里面没有孩子,只有一颗心脏!

还在砰砰跳动的心脏!

我忍着惊悚感,伸手把心脏掏了出来,道:“大娘,你知情吗?”

大娘看着心脏,不住的抹眼泪,微微点头:“是他,就是少爷,送来时已经成这样了,那大和尚也没解释原因。”

我叹了口气:“但我已经明白他为何要把你家小少爷封起来了。”

阿屠也点头苦笑,因为这确是一件昭然若揭的事情——

一颗已经被封藏了好多年的心脏,居然还在跳动!

不管唐季礼的儿子到底是什么,都绝对不是凡人!

我把心脏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罐子里,然后架到车上,道:“只要能找到唐季礼,我一定会把这颗心脏还给他的,您不用担心。”

王大娘感激道:“谢谢你了,你真像你娘,又聪明又善良。”

我愣了愣:“你认识我娘亲?”

王大娘叹息一声:“未能有幸亲眼相见,但在她的葬礼上,街坊邻居都盛赞她是个温柔贤淑、又有能力、识大体的好女人,只可惜天妒红颜。”

葬礼??

“大娘,您别开玩笑了,我爹娘车祸去世,尸体都被撞碎了,不方便办葬礼,就在太平间举行了一个很小的追思会罢了;而且那时我已经九岁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的来客中没有你。”

“怎么可能!”王大娘笃定道:“是你家里人邀请了季礼,季礼又带我去的,就是因为当时你家有个婴儿太小了,不宜喝奶粉,让我帮忙给孩子留点母乳。现在回想起来,不就是你吗?”

“那时候,你哪有九岁,顶天了一岁多吧,还不会说话呢。而且你母亲的尸体很完整、甚至可以说气色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只是睡过去了。”

我猛然间感到毛骨损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大娘,你别开这种玩笑!我从小就很黏我娘,直到她去世那天,我还跟她在一起,你却说我一岁多的时候,我娘就已经去世了。”

“那一直陪着我、将我养育到九岁的是谁?难道是鬼吗!?”

“承子,你干嘛呢?冷静点!”阿屠使劲摇了我一下。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表情有多狰狞,情绪有多激动。

因为王大娘说的这些话,在我听来,实在太莫名其妙了,而且算是揭了我最不想面对的那块疤。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抱歉道:“对不起了王大娘,是我太激动了,但你确定没记错吗?”

王大娘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古怪,阴森森的道:“也许,是你自己在骗自己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我突然觉得好压抑,好心悸。

我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了,道:“大娘,我可以帮你超度,但如果你想再见见唐季礼的话,也可以继续在这里等他。”

王大娘沉默了片刻,飘到了张武的尸体旁边,叹息道:“季礼以前提起过,说茅山派非常重伤弟子的生命,会将每个弟子的一缕精魄存在他们的一口池子里,人出了事儿,池子里就会有所现象。”

“所以,茅山派的人,估计已经在赶来收尸的路上了……”

“是老身间接害死了两位道长,自然要留下来,给人家一个交代,听候发落……”

我感慨的叹了口气。

哪怕是好人,死了变成鬼,也会丧失很多人性与逻辑性;

这位王大娘,却是知错能改,心存正直。

生前定是个非常憨厚的人吧,可惜命不好……

我有点犹豫,要不要把乾坤袋跟八宝塔也交给她,托她还回去,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位大娘虽然不像坏人,但我们终究不熟,东西搞丢了就麻烦了,还是择机亲手还给茅山派吧。

大娘的心愿已了,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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