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境。”

孟然恍然大悟:“那也就是说道宗掌教如今天下无敌了?”

齐先生抬头望月:“那也不见得。至于原因嘛,如果你将来修道的话,就会明白的。”

孟然哦了一声:“那现在都有谁比较厉害呢?”

“除道宗掌教外,就属剑宗宗主皇甫轩了,再之后就是道宗戒律司首座,大佛寺主持方丈,皇城司指挥使。余者,不值一提。”

孟然有些兴奋,他终于接触到外面自己未知的世界了。

齐先生打断了他的幻想:“然儿,外面的世界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那是一个残酷、冷漠的世界。为师只希望,未来的你能够像现在一样幸福快乐没有烦恼,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模样。”.

孟然似懂非懂。

之后,齐先生重开课堂,孟然跟随学习。

日子往复。

本以为日子会一直如此平淡得过下去,却被忽如其来的一件事打破了。

在一日授课期间,齐先生忽然晕倒过去,把孟然吓得大哭,随即有小厮喊来了孟夫人,孟夫人当即派人去找本县最好的大夫,就连正在衙门忙于公务的孟浩,也被喊了回来。

随着一阵沉重有力的脚步声,是管家福伯请来了本县仁寿堂的李大夫。

李大夫把了把脉,又翻了翻齐先生的眼皮,探了探呼吸,说道:“这位是孟府的什么人?”

孟浩急忙回答:“齐老哥是我的朋友,也是犬子的启蒙先生。”

李大夫摇头叹息:“孟大人还是为这位先生准备后事吧。”

“什么?”孟浩大吃一惊:“前些日子,齐老哥还好好的啊,也只是脸色有点差,怎么就要准备后事呢?会不会是你诊断失误?”

李大夫脸色一黑,就要发火,深吸一口气道:“孟大人,老夫从医三十年,从无误诊,请孟大人相信老夫的判断。”

从李大夫口中传来的微冷语气,点醒了孟浩,孟浩急忙道歉:“李大夫,是我口不择言,见谅,希望李大夫谅解。齐老哥与我结交多年,感情深厚,以致我情绪过于激动,见谅。”

李大夫摇头:“无妨。我的话言尽于此,只希望孟大人节哀。”

孟浩赶紧说:“要不要抓点药给齐老哥吃?他也许只是昏迷了。”

“你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了,眼神涣散、脉搏微弱,虽然还活着,但离死已经不远了。”李大夫表示无药可医:“他的身体受过重创,表面无损伤,但是经脉、内脏已经回天乏术了,能撑着一口气活着,已经不容易了。就算我给他开药,也只是浪费药材。”

孟浩尚在怔怔,还未说话,就有人开口了。

孟然泪眼婆娑:“李大夫,既然先生还没有死,您就给他开点药吧。”

“随便吧,吃不吃都无所谓了。”

最后,李大夫拗不过孟然,写了个药方给齐先生。

药抓回来后,孟然就跑去了厨房,催促仆人开始煎药。

厨房门口,冒烟的灶台上放着一个煎药的锅,沸腾的水带动草药在锅里翻滚,阵阵苦意在空中蔓延。

孟然看着仆人撇开药锅中的泡沫,倒出一大碗黑色的药汁,端在盘子里送到齐先生的屋子。

仆人给齐先生喂药,那阵阵苦意在空气中弥漫,熏酸了孟然的眼睛,泪流不止。

夜里孟浩父子二人不敢熟睡,轮流守在床前,深怕齐先生醒过来有什么需求。

次日早晨,齐先生在一声沉重的**声中慢慢醒了过来。

“先生,您终于醒了,然儿以为您再也醒不过来了。”孟然有些委屈地哭诉道。

齐先生努力睁开嘴:“咳咳,傻孩子,为师怎么会那么轻易得死掉呢。”

“可是您昏倒的时候,仁寿堂的李大夫说您药石无医了。”

“呵呵,那又怕什么?先生我已经活了这么久了,哪还有怕死的道理。”

“先生,我怕。我怕再也见不到您了。”话音刚来,便是一阵嚎啕大哭,满腹的伤心化为泉涌般的泪水。

齐先生艰难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孟然的头发:“傻孩子,人谁无死?”

“只要在自己死的时候,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一生,如此就足够了。”

孟然不懂,也不想懂,他只希望他在乎的人和事永远与他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