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也快黑了,你是到镇上找人还是?”

我仰头看了看天色,暗自叹了口气,这一路可真够背运的:“我本想趁天黑之前到镇上坐最后一班末班车赶往县城去的,谁知道路上竟然发生……”

不等我谁说完他就摆手阻断了我还未说完的话:“你看这样行不行,老头子我家里除了有个老伴儿以外也没什么其他人,今晚先到我家里去歇歇脚?加上你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今天那事肯定把你吓着了,怎么说我也要聊表歉意。”

不愧是外出见过世面的人,说起话来特别有涵养。看了看天的确是要黑了,末班车早过了肯定,初来镇上,人生地不熟的,听说住一晚上旅馆得花百十来块钱……

我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跟着船家老爷爷去了他家。

晚上坐在堂屋里,我从进门就一直没见着他的老伴儿,他说她的老伴儿经常外出,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不稀奇。

我又问他老伴儿去了哪里,他说:东城,异乡街。

阿爹说,走,走的越远越好,可我从没怎么出过远门,对老船家说的地方一点不了解,而且我又不知道到了县城还要往哪里走,就想详细问问有关东城异乡街的事情,起初,他总是欲言又止。

在我再三追问下,他简明扼要的概括出了几个字:“像天堂,也是地狱。”这之后不管我再问什么,他就跟突然哑巴了似的,闭口不言。

他突然问我:“你老家是哪里的?”

“清明村。”

听完我说的话,他稍微愣了愣神:“清明村是哪里?我做摆渡差不多也有二三十年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清明村?”

我想了想,估计可能和我们村的地理位置有关系:“兴许是太偏僻了,没听说也是正常。”

没想到老船家却是连连摆手,好像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不不不,你先回答我你确定你不是从别的小镇来的?”

“就是隶属三洋镇的清明村啊,我确定以及肯定。”

“不可能!”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拍大腿猛的站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被他突然的动作给惊到了,狐疑的问道:“什么不可能?”

“三洋镇明明只有七个村,可就是没有你刚才说的清明村。”

什么意思?就算清明村再偏远也不可能就说它是不存在的啊,我有些恼了:“谁说三洋镇只有七个村?明明有八个!”虽然我不经常出门,但是外界的事情阿爹还是多少会讲给我听的。这么基本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你听谁说的?川鄂咽喉从汉王朝承袭至今,县志上记载就只有七个村,哪里来的清明村?”

老船家说的有板有眼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莫名有些惊慌。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岂不是连个名头都没有,这太荒唐了吧?

“我说你怎么就是不信呢?我真的是三洋镇清明村的人,我们村好多人都考到城里读大学的都有。”

“比如哪些大学?”

“奈何,起尸,三九……”我扒着指头数的正起劲,老船家突然打断我:“我让你说他们都考上了哪些大学,你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说的就是大学啊。”真的,在我们村每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都要报喜讯,挨家挨户通知村所有人敲锣打鼓送考上大学的他们外出读书,所以他们考的那些大学我都记得牢牢的。

“你这孩子没病吧?”老船家担忧的看着我。

“你要是这样说我就不高兴了,一会儿说县志上没有清明村,一会儿又说我这呀那的,老爷爷你再这样我可不在你家呆了啊!”

我气鼓鼓的瞪着他,莫名不开心。

也是在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一直记着她们上的那些大学名字,是阴界的东西。

“真不是爷爷说你,听我的渔友们说有个地方鱼虾特别多,密集新鲜个头也大,我才把船驶到那里去的,远远的就看着你坐在河岸边的石墩上,对着空气说话,甚至做一些好似旁边有着什么人的亲昵动作。我当时就觉得特别奇怪。”

老船家是越说越离奇了:“什么东西?谁对着空气说话了?你难道看不见吗,是我阿爹在跟我讲话啊。”

“你阿爹?整个河岸上除了你哪还有什么其他人?老头子我虽然岁数是有些大了,可也不至于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这下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老船家貌似总喜欢瞎掰!我也不管天黑路远了,我觉得我就是睡大街都比在这里听他胡说八道强。他看着我收拾东西大有一副走人的样子,连忙跑过来拉住我:“你去哪儿?”

“去哪儿也用不着你管!说我就算了,你竟然还编排我阿爹。”

“你看你这孩子,这么急躁干什么,老头子我实话实说哪儿不对了?”

他做出一副跟我据理力争的模样,我是又气又想笑:“你实话实说?我看你满嘴瞎话还差不多!”说完,不想再跟他多做纠缠,推开老船家就背上布包袋子埋头往门口走去。

我一只脚刚踏出门口,他突然冲我吼了一声:“你站住!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不信任我,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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