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弗朝索尼娅说了一句,便径自朝内室走去。

王后只得面带苦笑地朝跟随上来的诸位王室成员、大贵族及高级侍从们打了招呼,说陛下要单独见见老公爵。

这些人也不便告辞,大都只能坐在廊下了。只有玛丽娜、埃莲娜几个,还围在王后身边,询问陛下的安排。

且不管索尼娅怎么头疼回答的事,塞拉弗大步流星地走进内室。这间房不是很大,却布置得非常妥当。

一张厚重的床占据了室内1/3的位置,不远处是宽大的两扇窗,只有一扇开了半片;柜子放在临门靠墙位置,上面是各种水杯、量杯、药匣和针灸仪器,林林总总快放满了;床边是一个小几,放着几册书,还有玩具,看起来是他的小宝贝塞列弗拿来的。床脚则放着痰盂,便桶,都是随时清洗,绝无异味的。

此时室内正有一名御医恭敬地躬身站着。

“公爵怎么样了,醒过吗?”

这位御医也是塞拉弗在大明时期招揽的杏林高手,医术绝对要比子虚道长高,此时满是遗憾地摇摇头,“回陛下,公爵不曾醒过,已经有两天了。如果他再这样不醒,估计随时都会驾鹤归去。”

“安安静静地睡过去,也是一件好事,只不过有些人却是要心疼的。”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突然眉头一皱,因为紧接着,有人轻轻敲了敲门,是位女仆。她探了身子进来,怯生生地道:“陛下,菲洛米娜女爵士一定要来见您。”

“让她在廊下候着!”塞拉弗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善,御医赶紧低头揖礼,“你也下去吧,传旨,我在这里期间,不得有人打扰,违者,斩!”

“是,是,陛下……”

御医几乎是战战兢兢离开房间里,一关上门,他就差点要跌坐在地上。陛下的霸气实在太强了,若有实质,杀气腾腾。

塞拉弗慢慢走近列奥纳多,这位老朋友真的是老了,满脸皱纹,须发皆白。即使没有生病,也是一副枯槁的模样,这与当初在*时候,简直有若天渊。

他的手是那么瘦弱,皮都搭拉下来,外表乌青,宛如风干的鸡爪,上面长满了老人斑。

塞拉弗握着他的手,在床沿缓缓坐下,不知不觉,嘴角就紧紧抿起来了。

他想起列奥纳多和自己在教堂的会面,想到他不顾年迈,跟随自己西航,去*,去开拓新的土地……点点滴滴的相处时光,都汇聚起来,成为一个词,朋友。

列奥纳多,我的朋友,我来了!

也不知道默默坐了多久,塞拉弗这才轻轻捏住对方的腕子,老公爵的脉像完就是*虚弱的表症,他不是病了,而是被时光带走了所有的活力。

看看御医进呈的单子就知道,连百年人参都用上了,也仅为吊命而已。

“大人……”

塞拉弗蓦然心惊,老公爵居然醒了!

他面色平和,甚至还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

“列奥纳多,你感觉怎么样?”

“塞拉弗大人,不要为我,担心。我觉得,离天国之门,更近了……”老公爵的脸上充斥着夙愿得偿的表情,甚至能让人看到一抹信仰的神圣,“托您的福,大人,我感知到了上帝的召唤!”

“列奥纳多……”塞拉弗忽然有些想要哽咽的感觉,他死死地咬紧牙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陛下,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我要跟你说说。”老公爵语气平静地道,只是声音有些低沉,“王国的土地太广阔了,即使能守住一时,也守不住一世。我考察诸国政治,发觉像瑞士这种看似松散的联邦制度,反倒有助于解决我们的疆域太大的现实的问题。将无法*控到的土地独立开来,成为一个个陛下您称之为‘民主’的国家,最后对宗主国宣誓效忠如此一来,我们就毋须时时关注疆域、国土上的矛盾与斗争了。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虔诚地向您进言,希望您能接受。”

塞拉弗十分意外,“列奥纳多,你该好好休息,少说点话。这样太费脑子了,对*不好。”

“我的*怎样,我自己很清楚,塞拉弗大人。”列奥纳多淡淡地笑起来,“另外,就是您继承人的问题。如果可能,您要多生孩子,卡蜜拉虽然不错,但她的血统毕竟太过于突出了。索尼娅是个好妻子,您要善待好她。”

“我会的,列奥,我会的。”塞拉弗俯下*,轻轻拍着对方的手,他此时方才震惊地发现,原来老公爵的眼睛睁着,却什么也看不见了,他的微笑,他的注视,原来只是假像,实际上他的眼珠并不随自己的动作而转动,他失明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流出泪来,而且根本控制不住地,片刻就模糊了他的视线。可是,他不敢哽咽,不敢发出声音,只是轻轻抚拍着老公爵的手,像要把自己的感情部倾注给他一样。

“不要哭,我亲爱的朋友。”老大师敏锐地发觉了问题,他反手抓住了对方,“我已经没有遗憾了,知道吗?我得到了您的恩遇,得到了您的信任,甚至,得到了您的友谊!我正走在通往天国的道路,沐浴在神恩之下,我的眼瞎了,我的心反而看得更清楚了。上帝就在远处,朦胧而伟岸,他发着光,带着仁慈而悲悯的眼神。他注视着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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