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背几句诗。而她们最主要的活动,便是为疫病城祈福。在当地,因有几大家族做统领,而这几大家族都有自己的祈祷仪式。她们家中如今染病的已去大半,但剩下的,仍然每天分散开,各家举行各家的祈祷。

项叶在京城中只参加过祭祀,因岩绝并不崇尚鬼神之事。谢林所教的,也不是盲敬鬼神,而是更重养心。故项叶自小接受到的相关事情,都很少。

在这处时,因灾情在前,几大家族的矛盾都被搁置,大家轮流做活,也互相交谈。项叶因与不同的人都交好,便每日跟随着不同的家族,前去祈祷。

至于流民、散民,项叶也把他们都聚集起来,加入大家的祈祷。

因这块地方交给项叶来管,所以一应都由她来分配决定。不管是家族人,还是贫民、百姓,所有人住的床都一样,吃食分配亦然。打水都是轮换,做活也是。正因此,大家的关系渐渐地好了起来。

项叶以前从未想从心里,信仰什么,可能因为简国内原来的那些子信仰,实在太过荒唐。那些东西在她看来有一股粉饰味、陈腐味,根本说服不了她,这是天经地义的。

在她想来,值得信仰的神明,必定是有所可信之处,又如何会贪虚名虚设?而简国内的诸多习俗、仪典,皆是套罩子的摆法,直让人觉得压势难抵,却不会有美好的感觉。

不知为何,项叶心里总觉得这般不对。她总觉得,若要有神,神真正想给人带来的,绝非是这般的感受。

到了这儿,其实她还更喜欢他们的祈祷仪式。有的家会每人剪一簇头发编绕作盘,接着大家围着头发盘诉说心事,最后表明所愿。虽说,这家在平日富贵时,尚还会准备祭祀的牛羊、酒肉。但总体来说,项叶没觉得不舒服,反倒在一片的倾诉声当中,莫名觉得感动,又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一体感,以及一种安宁。

有的家会排队跳舞,尽情舞蹈之后,便脱去外衣,结伴睡倒在地。接着每个人都曲起腿,双手交叉相握,作祈愿状,共念一段祈祷词,接着每人再默许自己的愿。她们为项叶解释,这种舞蹈最多能五十个人共跳,是祖先传下来的。原本编排时,便有引灵之力。只要心境虔诚,神明定会听到。

还有的,会每人嚼一株草先吃下,接着用纸作灯,各式模样皆可,最后任灯燃尽。在灯燃时各自许愿,燃尽后共同掩埋。她们说,富贵时多是吃花,吃完花了,还要重新买些花种给老农,让他们再播种起来。她们告诉项叶,因某位祖先被一位花神救过,故她们每次祈祷,都要先向花神表示感谢。项叶问:“你们如何知道,那花神管的是什么花?”问完就被姑娘们笑了一番,说她没悟性,待她再追问,姑娘们才解释:“天下花,为一家,此种开,他种败,生生不息。”

就这样,项叶跟着她们每一家,都做过祈祷。她从前并不觉得需要探讨,这世间到底有神还是无神,因为人间需要处理的事,已多得数不过来。直到这回她与众人相识,有次,大家围坐一团,用大铁锅烧饭,此般做出来的饭,竟是她从未吃过的香。

那时她便问她们:“你们每日都花这么多的时间来祈祷,会否做不完其他的事?”

她们又笑她,可还是为她温柔地解答:“世间事,皆为小事。此般事,乃是一等大事。”

她不明白:“这样的事,竟会比一个人究竟想做什么,想成为谁,更重要吗?”

一些人皱起了眉,其中有一个答她:“可人若连自己的来处和去处,都不得知。那平白地谈些是谁、做什么,岂不太过空妄?”

项叶了悟。

等西泺到的时候,她们刚做完祈祷,正准备合伙做饭。了解了西泺的情况后,大家都很开心,很多人甚至将她看作“神派来的使者”、“花神的后裔”,项叶不再为这些说法解释,只衷心地感恩一切,也感恩西泺。

她们为西泺做了一顿好饭,拿出了些久久储备着,本来打算等丈夫、兄弟们回来,再享用的腊肠,为西泺掺着豆子,焖了一大锅饭。开锅时,飘香数里。

西泺的话一直很少,但也扎实地吃了两碗饭。

晚饭后,大家伙围在一块唱歌,西泺就坐在边上,静静地听。

等晚间项叶带她去收拾好的床上,西泺发现,别人的都没有帘子拦着,只将女子小孩分了席,而唯独她的这块,搭了个帘子。

西泺皱眉,问:“为何如此?”

项叶正在为她包一件衣裳,那是刚刚另外一个大姐送来的,说没有穿过,还新,想感谢西泺,便送来给她。

项叶看她盯着帘子,才明白她什么意思。项叶回答道:“是大家一番心意,想着你刚来,不遮掩些,恐不适应,便为你扯旧布安了一帘。虽是旧布,但洗得很干净,用过皂角,你可放心。”

西泺回:“同是人,何须遮掩。陌生路,谁不是客。”

项叶看着她,莫名感到一股落寞,这个人本不该这么冷的,不知为何,她就是这么觉得。

项叶笑笑,又说:“你且将就一晚,明日我叫人帮你撤了。她们为准备这个,方才忙活了大半天,若见你直接撤了,恐以为不喜欢,平白惹得伤心。总归它在这儿挡一块儿,倒也不碍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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