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清明也得知了信息,她匆匆赶回家。

在她到家前的几个小时,我依旧趴在桌上埋头写作。

经过我日夜不断的奋战,已经写完了几本厚厚的稿纸。

起初萌生写点东西的念头,完因为我和陈雅敏的不期而遇。

对于大多正常的男人来说,世上最好使的一把金钥匙就是女人。

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像一个美丽的女人那样容易打动男人那颗心。

当然,如果撕掉那一层遮羞布,男女之间的关系是一件非常简简单单的事情,除了性吸引就是爱慕,除了爱慕也只剩下了性吸引。可是,人的脑袋是复杂的,本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偏偏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俗人给绑架了,把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给复杂化。

其实——

世上本无事,

庸人自扰之。

本来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猿猴却从动物走向人类。

正如从前我所说的那样:其实这世界上发生的事,无论国与国之间,还是人与人的斗争,事情的大或小,真的一点都不繁琐,一切就是那么简单,因人们的脑子在作祟。

比如那天,在陈雅敏的病房里,当我那只粗糙的大手触摸到她胸上之时,早就没有了男女性别之分,更没有了几十年前那种心脏要窜出嗓子眼的感觉。曾经沧海,已成沙地,一切都归于平静。到了后来,我身子突然一软,眼前一黑,人也晕眩起来,似乎有一股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使我的身子飘起来,沿着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黑洞中飞行着、飞行着……。

那一刻,我就像一只长着两片翅膀的小蚂螂在黑暗中乱飞。

但是,当我快要结束这一次飞行之时,忽然看见那遥远黑洞的尽头,一团忽明忽暗的火光闪烁着。须臾间,火光迅猛地燃烧起来,形成一个通明耀眼的火洞,发射出无可抗拒的超级磁力,连思维也停滞了,只感觉我的身子蹭蹭地往前窜,一下子就窜出了洞口……

不管我飞得再快、再高、再远,踏实的大地才是我永久的家。

所以我一飞出洞口,看到一片绿茵茵大地,一个个新生儿的脑袋宛如竹笋一般,轻轻破开一层泥土,慢悠悠地钻出地面,露出一只只清澈的大眼睛,还冲我眨了几下大眼皮。

哦,这个世界真的变了!

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新世界!

那芸芸众生中,我十分清晰看见了自己的头。

正当我万分惊诧之间,听到了老娘在呼喊我。

——憨弟!

——憨弟!

一声比一声清晰,一声比一声揪心。

——老娘!

——老娘!

热泪盈眶的我,一边跑一边大叫着。

——幺儿!

——幺儿!

那遥远的地方,传来了老娘的回声。

——老娘!

——幺儿想你!”

我哭喊着,一头扑进她老人家的怀抱。

——我可怜的幺儿啊!

——你在那边受苦啦!

老娘一双温暖柔软的手,轻轻抚摩我的头。

“老娘啊!”

“老娘啊!”

伴着断了线的泪水,我一声接一声呼唤着。

……

“我不是你娘!”

“我是你的同桌!”

忽然,在我耳边炸响了两声。

“哦,对不起。”

“哦,对不起。”

如梦初醒的我,看到陈雅敏泪流满面的脸。

我特别诧异,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她怀里。

“哦,不羞的。”

“哦,不羞的。”

紧紧拥着我的她,一双手正轻抚着我的头。

那哀怜的声音,既充满怀念又饱含着无奈。

……

梦终归是一个梦。

我回归到了正常。

我问:“梦飞是你的艺名?”

她说:“是的,有点俗吧?”

我说:“听着还行,但有点不吉利。”

她一怔,盯着我问:“这话怎么讲?”

我说:“字面上就不好,梦都飞了哪还能做梦。”

她不屑道:“我做的梦早已经破灭,只有等来世再做吧。”

但我感叹道:“人生苦短,可惜只有这一辈子!”

她却食指竖在唇前:“休胡言,人还是有来世的。”

我嘿嘿一笑:“如果真有来生,我拼死拼活也要娶你为妻。”

她没应我,笑了,脸上还闪过一片绯红。

我说:“千万别怕,那个世界我们碰不到。”

她食指又竖在唇前:“当心造口业,那就去不了极乐世界啦!”

看着她那一副虔诚的样子,我一时不知咋回话,下意识地摇摇头。

她认真地说:“那个世界真的很美,没有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没有怨憎恚苦、爱别离苦,也不用为求不到的东西而埋怨苦恼,自然而然焚烧不起阴炽盛苦的火焰……。”

但在我看来,她这些话已经达到辩论的高度,让我顿时忘了自己、无法保持冷静,而且立刻故态复萌,甚至使用不屑地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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