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妹,你便不要将我当外人,他们爱说便叫他们说去,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在乎什么名节不成?”

话是这样说,但花凝却不能真的这样做,当晚便从江家搬出去了。回了自己小屋,花凝才感到,这几日已经适应了江大娘一起生活,如今自己又是一个人了,心中有些不舍。

好在两家离得也不远,白日里还是可以来回走动的。

很快便到了花凝生产那日,可真是惊天动地的,江大娘请了两个稳婆回来,花凝这是头胎,生的很是辛苦。中途,她便疼的晕过去两三次,一直折腾了一天一夜才好容易听到那声久违哭啼声。

花凝躺在床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江大娘将孩子包好,送到床前给她瞧,花凝当场便哭了出来,她道:“怎么……怎么这么丑?”

江大娘被她逗笑了,给她擦擦眼泪,道:“小孩子一出生都是这么丑的,长开了便好看了,这天底下哪有嫌自己生的孩子丑的?”

花凝不知道干娘的话可不可信,心中有些难过,这孩子竟然没遗传到沈纤钥的美貌,着实是太可惜了。

半晌,她才想起来问:“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江大娘道:“你有福气,是个大胖小子,快给孩子取个名字。”

花凝其实想要个女孩,女孩子都会乖巧一些,万一这孩子既没有沈纤钥的美貌,又沾着沈纤钥的坏脾气可怎么是好?想到这一点,花凝心里难受极了,这孩子现在塞回去,重新生一次,能不能变成漂亮的女孩啊?

江大娘见她发愣,又喊她:“又怎么了?快给孩子取个名字啊。”

“哦,取名字,”花凝有些心不在焉,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思来想去便想出一个简单的,她道:“就叫花越吧。”跟她姓又有沈纤钥名字的音,是个不错的名字。

江大娘一听便道:“不好,不好,花越,花月,跟个女孩子似的,这怎么好?”

花凝瘪着嘴,道:“正好弥补一下我没生出女儿来的遗憾,就叫这个名字。”

江大娘拗她不过,这名字便这样定了下来。

一转眼三年便过去了,花越都三岁了,花凝从王府带出来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没办法只好继续去出苦力。白日便将花越交给干娘照看,晚上她在干娘家吃过饭便将孩子领回家去。

小花越没有辜负花凝的期望,很是乖巧懂事,不像沈纤钥那般总是闹脾气。花凝心中欣慰,这孩子长开了之后模样跟沈纤钥有五分相似,如此看来花越既遗传了沈纤钥的美貌,又继承了她的温顺。

这日天色渐暗,花凝像往常一样等着工头结钱回家。忽的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花凝也凑热闹的看过去,好像是一架装饰漂亮的马车。

崇山镇是个小地方,这样漂亮的马车应当是大户人家的老爷吧,平日里很少见着,故而众人纷纷议论起来。花凝好歹也是个进过京城的,心中想着好像沈纤钥家里的马车也有这么漂亮。

工头给花凝结了钱,花凝便收进怀里,骑上马便往市集去,想着如今花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干脆买只母鸡给他补补吧。说干就干,花凝面带笑意便往市集去,路过那马车的时候,花凝忍不住往那处瞧了几眼,果真是气派非凡。

隐约间听到有人喊她,她回头只见乌央央的一群人,花凝摇摇头想必是听错了。到了市集便买了只母鸡又买了条鱼,母鸡处理起来麻烦些,今晚先吃鱼,明天白日叫干娘给花越炖鸡汤喝好了。

不忘买了些干草,一股脑的架在马背上。忽的又听见有卖酸枣糕的,花凝又买了一包酸枣糕,放进怀里。

这孩子跟沈纤钥真像,不爱吃甜的,爱吃酸的,就喜欢些个酸枣糕,糖山楂什么的。吃糖山楂的时候还要将糖剩下来,只吃山楂。

想到这,花凝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花凝骑着马到镇口又见着那马车正挡在路口,堵的严严实实的,花凝瞧着那条缝隙,骑马过去着实点困难,便下马,道:“劳驾让一让。”

那马车的帘子猛地被人掀开,露出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一双桃花眼里含着一汪泪珠。这样漂亮的人除了沈纤钥还能是谁?

花凝有些呆愣,她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上他,两人相顾无言,半晌,花凝才低声道:“王……王爷,真巧。”

那人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气鼓鼓道:“哪里巧?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坏女人。”

都过去快四年了,他还在记恨她么?又想起三年前江辰说过,他要娶莫肖雪的事情,如今两人应该早就完婚了罢。这样一想,他应该不会介意那件事了罢,这么说来,他难道是……气她偷拿了他的银子?

这样一想,花凝觉得合情合理,道:“王爷,那个钱我会还给你的。”

沈纤钥被她说的一愣,什么钱?顿时觉得她想转移话题,便更加生气道:“你不要避重就轻,逃脱责任。”

花凝有些艰难道:“我知道,但是我现在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原本应该可以有的,但是养儿子真的太费钱了,虽说花越吃的不多,但他吃的贵啊。这孩子没别的毛病就是挑食的厉害,她每日赚的钱都给他买零食了。这么说来,也有他的一半责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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