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扬偏过身子偷偷跟安幼楠交底:“我妈很能喝的。”

凌少乾斜瞥了一眼,把酒杯举了起来:“婶,魏姨,我是小辈,第一杯先敬你们!我先干为敬!”

一杯敬完,凌少乾自觉拿过酒瓶子给几人又续了酒,把杯子又举了起来看向李心兰:

“婶,这一杯我借魏婶的酒敬你,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这几年……对不起!”

李心兰赶紧端起了酒杯:“你这孩子,非得跟我见外是吧?对不起啥呀,敬完这杯,不许再说这些了,吃饭吃菜!”

安幼楠连忙给桌上的几个人一人盛了一碗肉片汤,何东扬双手接过了碗,温文尔雅地小声说了句“谢谢”。

安幼楠冲他笑了笑,正要给自己盛上一碗,手里的汤勺却被凌少乾抢了过去:“我来给你盛。”

汤勺一捞舀进碗里,除了汤水以外,没有肉片,却有一根煮脱了肉的净骨头。

本来安幼楠没多想,凌少乾却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多喝点汤,免得身上尽是骨头。”

混蛋凌狗子,这是暗地里讽刺她瘦巴巴的一把骨头没有肉呢!

“谢谢乾哥。”安幼楠捧着碗,笑眯眯地道着谢,却在桌子底下伸出一只脚狠狠地朝凌少乾踩去。

凌少乾微微一动,看都没有往下看一眼,两条小腿就把安幼楠的那只脚紧紧夹住了,唇角的笑意微深,看在安幼楠眼里却格外挑衅。

“哎呀!”安幼楠轻呼了一声。

没想到她敢叫出来,凌少乾闪电般地放开了她的脚。

“怎么了?”李心兰关切地问了一句。

“妈,没什么,是这汤有点烫,你们喝的时候都吹一吹。”安幼楠笑着斜睨了凌少乾一眼:小样儿,就这点道行敢跟我斗?

凌少乾心里痒酥酥的,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人,他真想把这臭丫头抓过来一通揉,看她以后还敢不敢——

“阿乾,你怎么了?”

凌少乾皮肤虽然黑,李心兰还是细心地发现了他脸上有些异常的红。

凌少乾急忙收敛了心思,含糊答了一句:“婶,没什么,可能是刚才一下子喝得急了,有点上头。”

李心兰急忙拿走了他的酒杯:“那你可不能再喝了,你还年轻,喝多了伤身体。”

其实两杯酒对凌少乾并不算什么,只是现在也不好多解释,只能囫囵认了。

等吃完饭后魏敏母子一走,李心兰就督着凌少乾喝了一碗酸辣汤,然后催他去洗漱:“明天还有正事要做,你赶紧去睡。”

凌少乾刚要点头,李心兰背后又探出个黄毛脑袋,话还接得老气横秋:“让你不能喝还要逞强,小心明天起来头疼!”

凌少乾伸指虚虚点了安幼楠一下,这才转身回房间了。

等凌少乾走了,李心兰才戳了戳安幼楠的额角:“你啊,别老仗着你阿乾哥让你,你就老欺负他。

他好容易回来这一趟,还为了我们娘儿俩的事跑前忙后的,你让他心里都不得点松快?他这几年过得可不容易……”

安幼楠的笑容不由有些凝滞:“妈,乾哥他……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爸妈是当初第一批响应号召下到我们村的知青,两个人感情很好,结婚是在村里结的,很快就有了阿乾。”

李心兰想起了当年的事,轻轻一阵叹息,“阿乾才1岁的时候,他爸爸先得了一个机会回京都,本来说好在那边安顿好了就过来接他们母子俩的,谁知道这一走就没了消息。

阿乾他妈成分不好,政策收紧后是回不去了,就一直带着阿乾住在村子里,但是后面情况越来越严峻,上面来了指示说要批斗阿乾他妈。

就在把阿乾他妈押去县城的路上,那辆拖拉机开翻了,车上的人都滚下山坡受了伤,当场还死了一个,但是没有找到阿乾他妈,之后也再没有任何消息。

那个时候阿乾才6岁,已经很懂事了,被我收养以后,读书非常用功……一直到他15岁的时候,他爸爸突然来了村里,把他认了回去。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爸回去后就被家里严令,登报跟他妈划清界限,很快就在京都又找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姑娘结婚,第二年就又生下了一个儿子……”

凌少乾的父亲过来认回他的时候是1981年,那时候已经对十年浩劫开始拨乱反正,应该是对凌少乾母亲的身份名誉进行了恢复,他父亲这才会回来认子。

安幼楠气得直咬牙:“渣男!太渣了!当时乾哥怎么想的,是我我绝对不跟着这种渣爹走!”

“那毕竟是他亲爹,”李心兰轻轻摇了摇头,“阿乾也憋着一股气,说一定会混出个人样儿,拿回凌家该属于他的东西……”

才15岁的少年,李心兰哪里能放心?

所以她才会在阿乾走的时候,悄悄把凌远志补给她的那笔抚养费塞到阿乾的行李里,就是希望阿乾手里有钱,在那个家里能够过得好一点。

而凌少乾在回去以后,则毅然选择了一条艰苦的路,提着命进了那个特殊部队,不然也不会这么年纪轻轻就升到了连长。

安幼楠瞬间战斗能量满:“妈,你放心,以后我给你和乾哥挣脸子,谁敢再欺负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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