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本只是想进城找些粮食的饥荒乱民这会儿却如同魔鬼般四处肆虐。
整个北城火光冲天,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尖叫和恸哭。
混乱的本乡人拼命向中城涌去。
夜色间,驻扎在其他各城口的边军也从睡梦中被叫醒慌忙向中城集结。
乱民在北城烧杀一阵后已经快要冲到通往中城的梨花巷,逃窜的城民这会儿不管不顾的从梨花巷口那窄窄的一方天地朝内城涌去
常为荣右手提着泛出橙黄色光辉的精钢长柄刀,于梨花巷口横马而立。
曲白城民过得,乱民过不得!
雪花更急了,常都郡一声喝骂,惊得身前二三十刚刚聚在一起的乱民四散后退。
骑马的山匪狞笑撺掇,乱民们便朝着老人和他身后薄薄的防线冲去。
“畜生们,曲白城也是你们来得的地方?”常为荣翻身拍马,浑身结出一层淡淡的土黄色硬壳,单骑带着卫兵杀进了人流之中。
那精钢长刀在火光下闪耀出慑人的光辉。
……
……
从曲白各处涌来的城防军在梨花巷聚集的越来越多。
暴民被集结起来的军队压得不断后退。
城北朱雀衙的那位百户大人终于带着二三十披着大红披风的绣眼鸟卫从侧面杀入了乱民的队伍里。
这群天子亲军下手毫不留情,便是暴民中半大的孩子也不会留命。
这百户刚刚其实也在城北。他是去追那刺杀同僚,打开城门的崔小旗去了。朱雀衙百户何等样人物,可惜还是没能活捉此人。
百户大人见到他时,他嘴里早已含好了毒药,决绝的不给百户大人丝毫机会。
这是什么毒药?断肠催骨,好生霸道!
那崔小旗肉身以可见的速度在空气中腐烂,百户大人只来得及从尸体上抢出一截烧的发黑的布段,地上便只留下了一滩血水。
……
……
城北小院,女子抱着手里的孩子在冰水中瑟瑟发抖。两刻钟前,她清晰得听见了她家院门那根木栓被人撞的粉碎,然后接踵而来的是井口上方粗鲁的叫骂和沉重的喘息声。
她甚至都闭上了眼,等待命运的宣判。
可庆幸的是她没有听到院子里传来兵器碰撞或者打斗的声音。想来安哥儿刚刚应该找到安藏身的地方了吧。
女子抱着孩子等了好久,那伙冲入她家里的人将房中的财粮翻了个底朝天后终于离去了。
暴民走后,女子听到了井盖上安哥儿细微的说话和敲打井盖的声音,虽然听的不真切,不过女子却在下面开心了好久。
她觉得他们这一家人总归还是幸运的嘛!
不过接下来的就是无尽的黑暗和沉默了。井口上面死一般的沉寂,女子估摸应该是男子报了声平安后又藏了起来。
……
也不知在井底煎熬了多久,母子俩上方的井盖终于被人掀开了。
一个人举着火把低头向井里看了眼。
“底下还有人。”
女子抱着因为依然还发烧熟睡的儿子警觉得往角落里缩了缩。
一条软梯被放了下来。
“我们是城防军,啰嗦什么,乱民已经被击溃,赶紧上来。”
在两个汉子帮助下,女子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带着孩子从井底爬了上来。
她家院中,五六个穿着皮甲的城防军士兵正举着火把在院子里四处搜索。
女子鼓起勇气带着笑意四下张望了一圈。
雪花散落在天地间凝固世间悲喜。
她低头看了眼井盖,又仔仔细细环顾了次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小院。
夜色模糊,一个支离破碎的冰凉人儿被随处仍在了老井旁的一片空地上。
“所以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个?“女子倔强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用手指了指井盖上两个歪歪扭扭的血字,声音平静的可怕。
一个士兵从那倒在地上的人旁边跨过去、就如同只是走过一截被风吹落的树枝一般。
也是,今夜外面北街上不知还有多少这样凋零的树枝等着他们去处理呢。
“你自己看看被砍了多少刀。”女子颤抖着呢喃一句,挪步过来看了眼浑身是血的男人。
她看得很仔细,连他鼻尖上那个不起眼的小痣都不放过。
“这字写得好难看。我教你这么多年,还是这个熊样。”女子抽了抽通红的鼻子,绽出一个笑颜。
“好看吗?“
说完这话她把孩子放到散落在地的躺椅上,解开自己最外面的冬衣,把脸贴到男子胸口上,紧接着整个身体都靠了过去。
天真冷,我要你暖。
曲白上空,鹅毛漫天。
若从高处看下去,到处是巡夜守城军的点点火光,北街上一指多厚的血水混着雪花缓缓朝西边冲刷着青石街道。
梨花巷,平日风光无限的北城城防尉栾定松被人牢牢捆住手脚扔在了那棵古老的梧桐之下。
透过城门再往外看过去,一群大红披风的绣眼鸟正在雪地上起伏,追逐十几个想要远遁的山匪。
……
……
“你爹好小气,就给我们留了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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