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人世百番苦。八载沉淀,换来一朝青云而上,一时间连炎帝都赞叹他的才情艳艳。

可惜了,掀开她盖头的他还是比他优秀了那么一点。

虽然不多,可就是能稳稳压他一头。

他还不服气,一直要和那人比下去,一年又一年比下去,从弱冠比到而立,从而立比到不惑,从不惑比到知命。

比啊,一比过去多少年,他憋着口气去,比到了云端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位置。

天下人说他是巨擘,是大豪,是文坛领袖。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个赌气的大孩子。

然后那年冬天,他和他同时进入象征权力最顶端的那间内阁,可有一天他忽然听说她去世了。

他见他醉心公务,甚至没能回去再见她最后一面。

他想去见故人,于是有幸见到一面当年她的那个丫鬟,都是半百的人了,丫鬟就把一封压了几十年的书信还给他了。

字迹是那样好看,就像当年她听他念书时,他捏着她的腕在那书上写字时的一样。

灵秀活泼

信上说,她若不嫁给那个人,他一定会死。

他笑,谁不知道呢?

那年刚好二十的她,又颤颤巍巍得在信上写道。

“我喜欢你。”

……

隆冬的飞雪压了他一肩。

然后他什么也不要了,什么也不管了,带着当年她最喜欢的那本、他修订了几十次的道话离开了。

……

常秋实盯着魏先生问:“那他还赌气吗?”

老人仰着头倒了半天铁罐,才发现里面早已没有水了。

“多少年喽,不赌了,不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