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芦苇骑着毛驴,朝着后头的马车道了一声,举起破葫芦微吖一口,眯眼享受。

马车上遮内的红披布晃荡,莫浩穹探出个脑袋,四下张望道:“这不是个村子么?”

“此时已是黄昏,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黑透了,伯驰城不许黑夜里进城,而咱还有两个时辰的路,赶不及了。你们今晚就在这里睡下,明早再进城好了。”芦苇看了看拉着乘着四人的马车一日之久,还依旧轻松悠闲的黑炭,有些佩服,再看看自己胯下那头呆头呆脑的毛驴,真是货不能比啊。

拍拍毛驴,再朝着马车道:“那我便先回去了。明日你等准备出发了,就朝正北走,约摸两个时辰,再往西看,就可以见着了。”

说罢,再举破葫芦大大地灌了一口,快意一啸,道:“马飞!走着~”

那毛驴也是欢快无比,晃晃悠悠地载着芦苇离开了。

“这大叔真乃奇人。刚开始他说抄近道,我还有些不信,没想到是真的,走这路比我认识的那路可以快上近半日。我领衔晃悠泽州快半年有余了,这离伯驰城这般近的村子我竟然听都没听说过。而且,那明明是头驴,偏偏叫它马飞。”领衔啧啧称奇。“更者,他明明喝的是豆浆,还偏偏喝出了美酒的姿态。”

“芦苇绝非常人。”张兼筠断定道。

“嗯……我记得,他胯下的驴子是名字就叫做马飞,而不是芦苇以为它是马,才叫的它马飞。”莫浩穹思索了一阵,道。

“有什么不同?”赵清秋有些摸不着头脑。

黑炭拖着空空如也地马车悠悠跟上,这不知多重的马车在它表示的自在无比的姿态来看,恍若无物。

夕阳西下,黄昏压天。

村子破落,二十余户人家随意地堆叠,炊烟错落。只在那角落里,隐着一个仅有二层的客栈。

客栈无名,残破的只余一半的旗子恹恹地垂下。只是那客栈外面摆着的有了年岁的桌椅上的水渍未干,代表着这客栈还在迎客。

推开木门,吱呀声还算不是很大。放眼望去,客栈的布置还算齐与完整,只是这一楼的摆放的没有章法的饭桌上空无一人,几个角落处的蜘蛛网有些刺眼。

此时正值酷夏,可这店里吹出来的风却让人有些发颤。

“这也太破了吧……”贵为少爷的领衔四下瞅瞅,对这客栈表示十分嫌弃,前脚卡在腐朽的已经发软的门槛上,不愿进去。

张兼筠无话可说,跨门而入。

莫浩穹随后跟上。

“叽叽歪歪个什么!你天黑睡林子里?”赵清秋毫不留情地推了领大少爷一把,进入了客栈。

朝右望望,柜台上的掌柜瘦骨嶙峋,双目无神,一弹一僵地敲打着算盘,好似无发觉他们四人的前来。

更怪的是,敲着的那算盘,木珠如飞,却没有声响。

领衔心大,不觉怪异,大步走至柜台,笑着道:“店家,有没有上好的空房?这有三男一女,还有一马一车。”

掌柜抬头,两撇小八胡让这副枯蒿的脸庞多了几分滑稽,少了几分怪异。而那干瘪的嘴巴只是稍稍张了张,道出的声音却是中气十足:

“您这算是来对了!我这客栈可是附近十里八村最好的客栈!空房马厩都有——”掌柜的空洞的视线死死盯着领衔腰间别着的钱袋,“单人天字号房四百文一晚,双人天字号房六百文一晚,马厩洗刷配草料清水三百文一晚……”

“停。掌柜的,您这店可否有地字号或人字号房?这天字号的价格也太贵了些了。”

张兼筠顶着斗笠,面拢轻纱,让人看不清面庞。她不知何时踱至柜前,朝着掌柜无奈地道。

即使是按照城里的客栈的价钱,最好的单人间也就三百文一晚,而且客栈能够保持干净整洁,最好的那一间或许还能有蝉丝被轻纱帐等豪华配置,就别说这个处在村子,破落难言的客栈了。

这掌柜不以为意,“着实抱歉,由于当初本钱不够,客栈只建了二层,因此只有天字号房。小店就这价格,您觉得贵可以不住这儿。先提前说一声,这村子里的居民们不迎客,而伯驰城天黑不准入城。若是贵客们离开了此地没地方住,又回来,我怕是把持不住,价格又稍微上调一些,也未可知啊。”

领衔求助的眼神投回仍在门口站立的两人,莫浩穹挠脸道:“我无所谓,反正不是我掏钱。”

倒是赵清秋四下张望的眼神越发凌厉,不知道是否是发现了什么。

领衔抽搐地扭回脑袋,心痛地捂着他的钱袋儿。罢了,就出血一回。

领衔虽说是领家大少爷,妥妥的富家公子,可是却对钱财精打细算,抠门至极,通常富家子弟身旁必有的护卫侍从等领衔一个不带,因为他觉得这些人跟在他身侧,吃穿用度都是花他的,而且那些侍卫出手完毕还得打赏,妥实费钱,领衔是打死不干的。

而黑炭一匹马儿,虽说口味独特,草料里要伴黄豆,里面还要有搅着生鸡蛋,可它的消费比起一名花力气的大汉来说,已经算是十分便宜了。而且,若是黑炭发起狠来,那武力不下于几名高手,平日里还可以供领衔乘骑,即使有些小脾气,可也真算得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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