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望着被高楼遮住了光的街道里嬉闹的孩子,这凛冬之时仍是身着褴褛衣衫,再看高楼内外到处可见浓妆艳抹的女子,还有那些寻欢作乐的富家子弟,一墙之隔,宛若两个不同的世界。

看着为了一块污掉的馒头,孩子的母亲也能挥手打向一个与她孩子差不多大的孩童,在看着于高楼内一掷千金的豪客,乐意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陌生,跟他在山上的世界,跟他以往的认知,完全不同。

就如同黑瞎子逼良为娼,间接的害死大力二狗,他也仍然觉得教训一顿就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叶听南的雷霆杀戮手段,斩草除根的行事作风,也深深震撼到了乐意那几乎从未离开庇护的单纯心灵。

乐意不仅不懂得世间人心险恶,也不懂得很多事情,不是一个错了,对不起就能弥补的,他更不懂世人艰辛,曾有先贤说道,宁为太平犬,不做离乱人,如今听来仍是如泣如诉,幽怨萦绕,不绝回响。

更何况身为修道者的乐意,又怎么会懂得:世人匆匆忙忙,只图碎银几两,可这碎银几两,可解万般勿忙,可让父母安康,可护幼子成长。偏这碎银几两,断了儿时思念,让少年染上沧桑,压弯了脊梁。

这些东西,第一次下山的乐意又如何懂得?叶听南懂得手中凝霜便是最大的慈悲,但她同样不懂的柴米油盐的苦涩与无奈。

“师弟,你看什么呢?”见乐意盯着阴影里的街道望个不停,叶听南随口问道。

“没什么,师姐,我们走吧。”听见叶听南的话语,乐意转瞬间便将刚才的思虑抛之脑后,天下事纷纷扰扰,哪是他乐意这无名小卒可以操心的,只要有师姐陪伴,哪怕永不下石龙山都可,于自在陵中双宿双飞,寻仙问道,它不香么?

叶听南撇撇嘴,以为乐意只是初次下山,没见过世面,对一切都抱有新奇的态度,又不愿意在自己面前说出口罢了。便不再管他,奔着沧月城城主府而去。男儿的喜怒无形,和女儿的百转千回到底谁更胜一筹?

“好啦,我们去城主府。”叶听南挽着乐意的胳膊拖拽着向前走去。

只此刻的乐意他没想到的是,命运就像一条长河,而我们众生皆是水里的鱼。纵使可以轻易改变自己,乃至一群人的命运,但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这条河的流向。

而后这条本该在平原大地上奔涌不息的命运长河,却突然转向,顿时九州大地上风谲云诡,被裹挟其中的乐意踉踉跄跄的向前奔走,就如今日一般,第一次来沧月城的他茫然不止方向,只能被叶听南牵着走一般,不知终点于何处。

沧月城城主对于这沧月城可谓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是以平日里他的府邸登门拜访之人络绎不绝。

而明日更是城主陈建飞七十九的寿辰,如今宾客往来更是络绎不绝。

乐意瞅见不断进出府院偏门的一辆辆马车,或乘人,或运货,或负柴粮,每有所动,尽是满载。但以乐意的修为,轻易便看穿了内里所藏,或珍禽,或锦兽,或玉晶,或美人。

不过听闻管家的通报,陈建飞心中也是颇为惊异,他知道,今日或者明日自在陵肯定会派人前来,但是没有想到是这二位前来,一个是声名鹊起的门中新秀,一个是雪藏不出的修道天才;不过,这样两位门中地位非凡的核心弟子登门祝寿,又使他得意非凡,无他,谁都喜欢被重视,哪怕只是一个态度。

因此他便急忙令管家将乐意与叶听南迎进府中。

管家在前引路,乐意与叶听南这才迈进沧月城城主府中,只见由正门而入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在游廊过后的是一片典雅气派的殿宇。

夕阳柔抚着大地万物,金色的光辉照耀在殿檐上,反射出华丽的光芒,让人觉得耀眼的绚烂。

大殿的四角是由灰白色的大理石柱支撑,在北风中沉稳静谧。大理石柱之间的石阶上垂着朦胧的纱幔,任寒风拂过,那薄纱婆娑扬起,银色的纱与太阳的光华交相辉映,显出五彩的斑斓。

大殿不远处竟仍有清泉汩汩涌出,化成碧绿的带子围绕宫殿一周后流向树林的深处。那泉水中泛出的星星点点光彩让人感到惊喜美丽,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安详。

而大殿门口有伫立一人,明显已经等候多时,乐意心想,这应该便是那城主陈建飞。

乐意细细打量之下,感觉这应该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见过师伯,师伯安好。”叶听南拉着乐意一起躬身行礼道。

陈建飞见二人到来,摆摆手道:“好好好,两位师侄,走,进屋,坐下说。”

二人依言跟随者陈建飞进殿坐罢,乐意瞅见大殿之内有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一阵寒暄过后,陈建飞便遣人带着二人前去休息。

城主府内楼阁布置绝对算是荣华富丽的,楼阁装饰全是如一仙楼廊亭似的模样,重重阁影,宫阙殿堂,是及其辉宏的;而每每庭院,锦绣小园,又是及其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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