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重山的一番话令众人都震惊了。他们呆呆的张着嘴看着别重山,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在场的官员不禁想起多年以前,他们初次进入朝堂的那一年。

那一年,他们纵然年轻气盛,但也是意气风发,也曾想过要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心力,也曾想过要让百姓们安居乐业,也曾想过要做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但是在官场上待的越久,心中的那份热忱便慢慢消失了。渐渐的,他们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唯一想的只有,如何才能长久的保住他们家族的荣耀,保住后代子孙的荣华富贵。

他们忘记了,他们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些荣华富贵,都是背后有百姓的付出。他们所享用的一切,都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众人沉默了,同时在心中想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们不由得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他们当真有为百姓做过一件好事么?

“你、你说什么胡话!”半晌后,有人嘴硬说,“咱们为官这么多年,不是为了任家的天下,还能是为了什么?”

然而现场只有那人再说话,其他人都沉默了。那人看看周围,顿时着急:“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难道你们也想跟着别冲啥造反?不行,说什么都不行!你们可别忘了,咱们今天会有这样衣食无忧的生活,全是皇上给的,若我们都背弃皇上,那么大周才是真正的灭亡了!”

话音刚落,便有人站出来说:“不错,我们之所以能站在这里,都是因为皇上。但是……我们不仅是皇家的官,更是百姓的父母官。关键时期,我们应当为百姓考虑,而不是想着如何维护任家的天下。”

那人不可置信道:“你们都疯了,都被别重山给迷惑了?!皇上是天子,我们作为臣子,怎能抛弃天子于不顾?”

别重山道:“哦?我女儿也是天子,怎么不见你们效忠于她?”他冷笑一声,说:“同为天子,这天下属于谁,还未有定论。诸位若是心中没谱,那么大可等战事底定,倒是再为天子效忠,时犹未晚。”

言尽于此,他话中的一丝已经很明白了:反正效忠任定简是效忠,效忠别卿筠也是效忠,既然镜国已经打到京城来了,说明镜国的实力远比大周要来的强悍。既然如此,何不投降于镜国,安心做个为百姓谋福祉的父母官呢?

在场的都当官十数载了,能不知道别重山话中的意思么?

他们看了一眼别重山,随后借口有事,便纷纷离开了别府。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他们已经知道,现在的别重山,已然有心投靠镜国了。甚至可以说,镜国已经说服了别重山,要他来做大周文武百官的说客,让所有官员投降于镜国。

这就是别重山的算盘。

仔细想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说到底,镜国现今的国君,乃是别重山的亲生女儿。别重山不帮她,那谁帮她?

想通这一层之后,众官员只好叹一口气:“罢了,横竖都是为民效力,换一个君主又能如何呢?”

*

另一边,别重山送走了那些官员,随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对满室寂静,他重重叹了口气。

此时,秋姨娘端着刚熬好的燕窝送来。她蹙着眉头,关切地摸摸别重山的发鬓:“老爷,我们当真要向镜国投降么?”

别重山没有说话。

事到如今,能不投降么?

大周的天子已然落入镜国之手,而镜国大军正在城外虎视眈眈,他即便是想与敌军来个你死我活,到最后还不是只有一个输的下场?

他若是孤身一人,那倒是无所谓,可是别府上下数百口人,他能拿这些人作为赌注么?

不能,所以他只能投降。

“此时你无需担忧,筠儿是个有情有义的,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别重山说。

况且,今日那位镜国使者还登门造访了。使者带了别卿筠的口信来,承诺进城之后不会伤害任何百姓,更不会主动残杀大周官员。

除非有人拼死相抗,否则她不会下令诛杀俘虏。

两军交战,哪有不死人的?别重山知道,这已经是身为镜国国君能给出的最好的承诺了,所以他不会奢求更多,只希望一家平安就好。

但是秋姨娘却不这样想:“老爷,此话当真?”她眉中藏着忧色,“她毕竟是镜国的国主,若不能在京城树立威信,恐怕难以服众。就怕到时抓上咱们侍郎府的人,来个以儆效尤怎么办?”

若是镜国国主是别人还好,但若是别卿筠……

秋姨娘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的。她可是记得,别卿筠是个有仇报仇的人,如今故土重游,少不得回想起以往在侍郎府受罪的那段日子。加上别卿筠现在得了势,那必然要回来找她算账的。

大概是做贼心虚,此时此刻,秋姨娘心惊胆战,生怕别卿筠现在就杀上门来,拿她杀鸡儆猴。

“老爷,要不您再想办法劝劝筠儿。咱们别府虽然比不上那些高门大户,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书香世家。咱们家怎么能出一个谋朝篡位的逆贼出来呢?这不成体统啊!若是可以,何不劝说筠儿改邪归正?”

“改邪归正?”别重山无奈的说:“你以为为夫不想么?筠儿是个什么样的个性,你不是不知道。咱们越是劝,越是会适得其反。”

秋姨娘噎了一下,心说:这倒也是。可恨,这臭丫头怎的这样难缠?

她又道:“那何不劝她将皇上放了?”

若是能将任定简放了,那么大周的局势一稳,别卿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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