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的衰老程度,”白芷忍不住抚脸惊叹,“你说我会不会到死,都是这张嫩嫩的娃娃脸?”

“你不会的,”余念扯扯嘴角,有一瞬间的僵硬,“别再提这个字了。”

哎,一提起这个问题,余念就不高兴,可她这世是凡人,比起千年厉煞近乎永恒的不灭,她总是要先走一步的啊。

但今天是他的生日,寿星最大,所以她听话地点点头,保证自己不会再提。

“去书房吗?我那本红楼还未看完。”余念搂着她的腰,和缓了脸色,问她。

“我暂时不去了,”白芷眼神微闪,找好了借口,“想是夏乏,昨夜又睡得晚了,实在太困,先去补个回笼觉,养足精神,再来陪你看书。”

“那我先把你送过去,看你睡着了,我再去书房看书。”

白芷拧着小眉毛,知道拒绝,恨不得寸步不离她,还对她了如指掌的余念一定会起疑,便只好点头。

演了一场爬上床榻假寐的戏码,才把余念骗过。

等他去了书房,她便兴冲冲,换了一套久违的现代运动服,轻手轻脚出了穆宅。

没走几步,她滴滴叫的车,就到了眼前,车牌号一对,就是没错,便开了车门,坐进了后座。

低头熟悉好久没用的手机,她没怎么顾得上和司机搭话,更没注意司机的脸。

“白芷!”

然后,只开了几里,就听到司机一声破锣嗓子的惊叫,车子突地一阵急刹,白芷的脸就撞到了驾驶座背,别提多疼了,也幸亏都是原装的,不然肯定撞散架了。

“知道我的名字,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我又不是明星,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揉着鼻子,抬头,然后看到司机惊呆的脸,也愣住了。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差不多五十几岁大叔的脸,鼻塌眼陷,眉宇隐约可见遗传的刻薄相。

“杨,杨帅?”她迟疑着。

“鬼啊!”他却惊叫一声,飞快打开车门,车也不要了,就往外面拼命地跑。

“这是病得不清啊。”白芷皱着眉,毕竟感激他曾避免原身,失身于禽兽不如的养父,生怕他疯了一样,跑在大马路上,被别的车撞死,便跟着追了出去,希望他能赶紧吃药。

“别跑了,我是人是鬼,你都分不清,赶紧把药吃了,再把的哥的这份职业辞了吧,害了你自个没事,撞坏了别人,可就造孽了。”

白芷一边追着,一边晓之以理,希望杨帅能回头是岸。

可片刻就追上明显肾虚的杨帅,把他拖到路边,站好,他还在竭力挣扎,竭力发疯,“鬼啊,别杀我,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撞死你的是别人啊!”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白芷一个爆栗敲在他的脑袋上,“你好好睁眼看看我是人是鬼,就算退一万步说,你家有光天化日之下,叫滴滴打车的鬼吗!”

“……”暂时安静下来的杨帅,从上到下,将她细细打量,一时也有些不确定了,“可是你明明被车撞瘪了后脑勺,当场不治身亡,尸体我都亲眼确认过啊!”

“你说什么?”白芷睁大眼,脑袋又开始晕晕地涨疼。

而杨帅已经自作主张地用手指头,小心翼翼戳了戳她的肩膀,惊吓地发表评论,“竟是真的触感!”

说着,他也有点懵逼了,只是自顾自地地陈诉确认,“明明我爸去世那天,你做好了笔录后,一出警察局,就被货车司机酒驾,从背后狠狠撞到了后脑勺,死地透透地了,我还被我妈硬逼着,看了好几次监控,不会错的啊!”

说着,他猛然惊醒,“不对,都这么多年了,我都五十多了,你还一副死前的年轻貌美,你是……”

“鬼”卡在喉咙里,他惊悚地看到,白芷皱着眉,摸了摸后脑勺,满手的鲜血淋漓。

她终于想起来了,从警察局出来,她刚要过马路,就被一辆横冲而来的货车撞坏了脑袋,当场死亡,蹲在街道边呕吐的时候,就已经是鬼了。

冗余初见到她,那态度才会如此的外发,如此的不对劲,半是心疼,半是自责,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来一步,觉得那样她就绝对不会死了,所以一开始就竭力对她好。

穆凝霜第一次想要杀她,却被血泪石反噬,后来她找去,碍于冗余,对她说了一半的指责,不是关于血泪石,而是她早已经是鬼了。

穆家祠堂那里,慕雅雪只是看了她的后脑勺,就突然松口愿意给她看穆家千年前的真相,只是因为害死她丈夫的她早就死了,所以才决定大发慈悲一下,只为了以后,她能更用心地对付穆凝霜……

凡此种种迹象,都表明她早已死了,本来还想说在这个虽号称灵异世界,但除了警察局鬼比较多,其他地方基本没有,她用珍贵任务点换来的通灵术一点用也派不上,其实是她也成了鬼,给人用的通灵术自然没了用处。

“你的脚……”杨帅压在喉咙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低头,发现自己的脚正在一点点地虚无殆尽,而这很快会蔓延到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