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情的归属问题上,人类一直都有多吃多占的坏习惯,即便自己不见得需要,但也会本能地去占有。

队伍正中央,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金发少女,一双青色宝石般明亮的眼睛,刚好扫过罗格的位置。

雪白温润的俏脸满是微笑,宽松的法袍下有着惊人的曲线,即便耀眼的晨光,也无法掩盖她动人的神采。

看着这个明艳动人的少女,罗格完全陷入了石化状态,嘴巴如同弹涂鱼一样张张合合,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着。

“要死了,要死了,活了这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妞,要不要留个号码搭个讪?”

罗格此刻眼神游离,满脑子腻腻歪歪,甚至已经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尽管他知道,自己和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只有一纸婚约的关系,但内心依然有着极大的满足。

男人的虚荣心此刻在罗格的身上显现的淋漓尽致,拥有一个伯爵妻子,一个美丽的伯爵妻子,一个美丽的伯爵法师妻子,无论说给谁,都是一个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尽管他知道,自己和这个女孩之间永远都不会发生什么交集,但却无法抵挡这种骄傲的喜悦。

但是下一刻,他脸上的喜悦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该死的小白脸是谁?”罗格怒视着克丽丝身边的那个英俊男子。

与爱丽丝并肩而骑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贵族。此时,这年轻人正风趣的说着什么,引得爱丽丝莞尔一笑。

更要命的是,这家伙的金发、俊脸、气质以及身上的法袍,每样都如同重拳一般,打在了罗格的脸上。

“该死!她是我的老婆,你给我滚开!”某人此刻内心充满了愤怒,就仿佛被别人侵占了领地的小狗,不停地想要怒吼,但却没有什么威慑力。

看着远去的队伍,罗格有些烦闷的捶打着窗台,身上的伤此刻好像没有那么痛了,反倒是内心充斥了一团火。

但下一秒,这团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罗格也浑身一个激灵。

原因无他——萨维娜正在街道对面与他隔空相望。

随后,女术士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投向远处的爱丽丝,等到她目光回转时,却又变得平静异常。

此时,萨维娜的内心突然变得十分复杂。

看着那个面容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女伯爵,她第一次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并不等同于占有欲,而是一种失去原本就属于自己东西的那种不甘。

但很快,她便调整了自己的心情,一切恢复了正常。

当女术士出现在房间里时,罗格明显有些坐立不安,就好像被捉奸在床的丈夫,无颜面对沉默的妻子。

而此时,萨维娜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将疗伤所需的药品,逐一摆放在床头,示意罗格过来坐下。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除了换药发出的摩擦声,安静的有些可怕。

除了这些,罗格还仿佛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就如同沙漏缓缓流下,慢的清晰可见。

少年领主的汗水不断滑落,让新换的纱布变得不堪使用。但女术士却毫不在意,再次安静的重复着手头的工作。

终于,罗格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开口打破了眼前的沉默。

“那个,萨维娜……”

“嗯?”

“刚才你也……”

“我都看到了。”

“啊?”

“那个女伯爵,很漂亮。”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额,当然是你——啊!”罗格痛的呲牙咧嘴。

而萨维娜却不肯放过他,手里的绷带越勒越紧,明显不满意罗格的迟疑。

女术士此刻不知道在想什么,慢条斯理收拾完罗格后,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留下风中凌乱的罗格,不停拷问着自己,为什么会迟疑和忐忑。

在情感领域,每个人都不是行家里手,除了个别天生敏锐的家伙,其他人大的无法总结经验,只能在本能的驱使下摸索前行。

如果有人问,罗格喜不喜欢女术士,那答案无疑是肯定的。但如果再问罗格喜不喜欢爱丽丝,也不会得到否定地回答。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情。

犹豫,肯定是有难以割舍的地方。

忐忑,则是对女术士陪伴左右的歉疚。

虽然此刻还谈不上对彼此的忠诚,但在心里的排序问题上,一定存在着先与后。

可这一切是又能说得清楚,如果按相遇时间算,的确是女术士抢占了先机。

可如果就事论事,那么罗格和克丽丝之间订立的契约,远比这种心理上的默契更具说服力。

从前,有个家伙在人生的“米”字路口,开启了自己的高光时刻。

现在,轮到罗格做出抉择了。

第二天一早,罗格强撑着身体,敲开了女术士的房门。

“萨维娜,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罗格双眼平视,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嗯,我在听。”女术士也抬头看着罗格,想要知道是什么事情。

“但在此之前,我必须恳请你的原谅。”话到嘴边,罗格又开始组织语言。

“你倒是说说看。”女术士皱起了眉头。

“就是那件事情。”罗格开始拼命的暗示。

“你到底要说什么?”女术士的瞳孔微缩,明显处在暴走边缘。

“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罗格已然不复刚才的大义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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