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周围还有碎裂了一地的电梯残骸,冒着白烟,隐隐有电路短路的滋滋声;鲜血到处都是,那三条蛇的尸体已经不成完形,此刻碎尸还在微微颤动,显得无比惨烈。

漆黑的电梯井里,容貌姣好的黑发女人像唯一的神祇,又是唯一的皓月,对自己伸出了白皙又颀长的手。出口的光投过来,女人嘴唇上那抹瑰丽的深痕,美的不可方物。

饶是蔺苌再怎么迟钝,也知道从她们上滑道的那一刻起,段翎就在想方设法地安抚她,让她不再恐高。

尤其是最后两个问题,真是……有段翎的风格。

她牵起嘴角弧度,郑重地伸手握住段翎的手,轻声道:“谢谢你……同伴。”

这声同伴,是蔺苌叫的最为真心实意的一刻,段翎显然也明白这个称谓的新含义,淡淡地回应了她一抹笑容。

两人都知道,有什么不同了。

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虽然出来了,六楼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蔺苌有些担忧地说。

银环变异蛇的数量这么多,以当时的情况,假如卷帘门打不开,恐怕所有人都得填了蛇腹。

段翎点头:“这种卷帘门一般会有一个备用临时开关的,我们得回去把卷帘门打开。”

“嗯,走吧。”

电梯井是直达所有楼层的,研究所为了方便工人检修,负一楼、负二楼都有相应的出入口。两人没怎么费功夫,就从负二楼的出口离开了电梯井。

电梯井外是停车场,此时自然一个人都没有,仅剩了一堆各式各样的铁皮车停在车位里。

两人都不是路痴,再加上停车场也算亲切,标识出口的箭头到处都有,很快她们就出了停车场。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尽管蔺苌觉得,这新鲜二字有待商榷,但毋庸置疑的是,她们确实从这个困住她们的大楼逃出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抬头望天,环顾四周。

天空,没什么不同。至少,在她理解的常识里,天空,便该是蓝色的,是宽阔无际的,还有着各种形状的飘忽白云。假如是白天,该有明亮的灼日;而夜晚,该有清冷的月。

前面那些东西都有,且天色渐晚,红灿灿的夕阳隐于云后,这便是近黄昏了。

她身旁的人同样在打量周遭的一切,冷静地分析道:“我们穿着短袖都不冷,应该是夏天……夏日昼长夜短,距离我们醒来的六点也过去了不少时间,现在应该是七八点左右。”

蔺苌同意:“我也这么想。对了,你对这附近有印象吗?”她对周围努努嘴。

段翎摇头。

停车场出来之后,正前方是fn研究所大楼,左、右、后方只有很多面高高的围墙。

她们原本打算直接从正门上楼,毕竟人命关天,不容耽误,却很快发现,大门是处于锁定状态,只能从内部开启。

可负一、负二楼与研究所一楼以上的部分是分割开来的,没有任何通道,所以她们即使回去也无法再进入研究所内。

除非她们爬上电梯滑道,再跨越将近五米的空中距离,破开坚实的钢门,才能回到紧急通道……

显然,这是做不到的。

停车场就更别说了,所有上楼的地方统统上了锁,两人无法上去。

确认了研究所一楼的大门是钢化门之后,两人再次打消了暴力进入的想法,只能在旁边寻找起了其他进入研究所的方法。

雪白的围墙映入了她们的眼帘……不,准确说,高高的围墙上并非是一尘不染的白,不少地方都有被涂鸦的痕迹,一面连着一面,没有任何一面是空白的。

“涂鸦作为户外艺术行为,常常追求的是以艳丽的颜色来写实、描绘,用强烈的视觉盛宴来表达自己的各类情绪或者只是为了宣传……这里,怎么会有涂鸦?”蔺苌震撼不已。

这里的涂鸦很是特别,每一面都分成了两半,左半边是涂鸦,右半边只写了几个字母。左边满满当当,右边空空荡荡,这极大的反差吸引住了两人的目光。

是安静,也是疯狂,更是无法调和的矛盾与冲突。

段翎若有所思:“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蔺苌沉吟片刻,说了一个新的答案:“现实在左,虚妄在右。”

两人隐隐有种感觉,这会是很重要的线索,因此她们开始仔细看起来。

左边的涂鸦有一定的逻辑顺序,从左到右连起来看,应该是一整个故事。第一面墙画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很好,因为连续用了五面墙都在画他们的日常生活。

比如一起出行、一起吃饭、相拥入眠……蔺苌本来还以为这两个人是家人,直到第四面墙看到两人亲吻在一处,她才恍然大悟,这是一对情侣啊。

亲吻的那一面墙,甜蜜的气息几乎化为粉色的泡泡,在每一抹强烈的色彩里咕噜咕噜地冒。

连蔺苌都不由感慨爱情的魔力:“他们好幸福啊,为什么研究所的前面要有这样的狗粮涂鸦。”

段翎却盯着其中几个地方,一字一句道:“是他们,不是他们……”

他们不是他们?什么乱七八糟的。

蔺苌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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