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虽是多年习文,身子却颇为硬朗,在乡里也有几分侠气,在爹娘先后含愤冤死后,干脆跟着赵石扯旗入了伙。

“小于头醒了?今日感觉可好?”一个粗犷的口音在于志龙耳边响起。男人应是在于志龙身边照看了一阵儿,眼见于志龙眼睛微微转动,呼吸加重,知道他已经自梦中醒转。

于志龙睁开双眼,侧头一看,炕边半蹲着一个大汉正在擦拭刀具,此人面红微须,年约三十,体格高大,九尺出头。“有累赵哥了!”于志龙赶紧应道,这些日子,除了秀才常常给他熬药外,就是这位赵大哥最为照顾他。于志龙在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十八岁,赵大哥与秀才都是他一个乡里的乡亲。

元至年间,不仅仅山东旱涝频发,其它行省也是天灾不断,官府豪绅年年追索愈迫,民众苦不堪言,社会动荡不安。大大小小的杀官造反此起彼伏,官军东奔西走,反复围剿,疲于兵力不足,朝廷最后不得不允许各地豪绅招募义军,弥补用兵不足。面对日益糜烂的局面,上位者不仅不思悔改,反倒认为汉人、南人奸诈难驯,不服王化,各项官府管理愈加严苛,税赋愈重。

赵大哥本名赵石,家里只有几亩薄田,一家人主要依靠赵石给东家打工度日,好在赵石孔武有力,平日里还担着扁担,兼做小工,勉强饥一顿饱一顿。为活命还不得不与人合伙贩些私盐,后被官府追查治罪,只得落草为寇。赵石曾习得几手拳脚,为人方正却不愚鲁,在多次厮杀中虽屡次负伤,但格斗功夫也是日渐娴熟,在队伍中渐渐崭露头角,日常办事和作战敢担当,很快成为斥候队的百户。

于志龙与赵石一起入伙,虽年少,但作战勇敢,斗志坚毅,现为斥候队里的总旗,两家原先在乡里就熟稔,彼此多有照拂,一同入伙后,两人关系也最为融洽。只是现在,于、赵两人的家人都先后故去,只剩下于志龙和赵石。

于志龙睁开双眼,支撑着身子,从草席上坐起。赵石随手递过来一瓢水,于志龙接过来咕咚咕咚部喝下去,觉得清爽了许多,头部也没有那么疼了。

现在他们所住的是乡里一个大户的一间厢房,因人多房少,大多数人还是打地铺,厢房里的唯一的土炕现在是赵石和于志龙睡着。

刚放下水瓢,于志龙就听得门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听声音有几个人正直接走向这间厢房。随后尚未完掩住的厢房大门就被人哐当一声撞开,进来四个汉子,后面有几个人自行去了其他的房子休息。

当头一个人身子粗壮魁梧,三十多岁,大眼睛,招风耳,有些络腮胡。那人转头看见于志龙,见他坐着,当即嚷道:“小于头,你醒了!明日可跟哥哥我出去打粮?”话未落下,人已经找了个小木凳子,后背依靠土墙,坐了下来,顺手解下腰间佩刀,放到地上,些才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

赵石到:“四德,这次打粮如何?”

“嗨,今日最糟!转了四个寨子,大户都跑了,仓里空的连耗子都没有。最后在路上偏偏冯老细兄弟又被该死的官军探马射死,杨家兄弟也受了伤。”这个坐下的汉字叫吴四德,愤愤的回道。

“照这么下去,早晚坐吃山空,现在孟老贼的人马逼得是越来越近了,他的哨马已经离我们不远了!这次是冯老细兄弟大意了,他们在前面探路,没想到在黄石崖处有官军藏在树林里,这些孙子射完箭还想抓老子的俘虏,幸好老子见机得早,三绕两绕,甩掉了这些龟儿子!不过老细兄弟的尸骨是没有办法带回了。”傍边一个绰号麻脸的汉字道。

麻脸大名马云龙,跟着吴四德进来,找个长凳与其他几个进来的人一同坐着。四人先后卸下盔甲或弓箭,放下长枪或腰刀。

四德接着道:“我们马少,脚力弱,和官军的探子没法比,他们马多,弓箭多,就是孟老贼的刀剑也不赖!他奶奶的,以前种地的时候孟老贼就骑在咱们头上,现在老贼直接招募了兵马跟我们干仗,十次倒是有五次被他们压着打。这仗打得憋屈!说起来于小哥上次的妙计真不错,打了老贼一个埋伏,可是出了兄弟们一口闷气。”

“小于头,你想法多,给我们合计合计今后怎么办?”吴四德愤愤的说道。

“着啊,着啊,小于头出个主意吧!”屋子里的人们纷纷望着于志龙道。

最近这半年于志龙时不时的根据周围形势和现状,提出一些有益的建议,大首领于海和众人一开始还不是重视,渐渐的在采纳了一些建议后,发现确实有效果,虽然不是每次都能言中,也有判断错误的时候,但多数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前两个月的几次建议,让队伍有惊无险的跳出了官军的围剿圈,又打下了几个大寨子,补充了急需的粮草。上个月于志龙又献计杀了个回马枪,狠狠地教训了孟老贼的三子孟家山的队伍,把这支追迫最急的豪绅义军打了个晕头转向,还杀了孟家山的两个百户。虽然队伍行军是累了些,可毕竟帮助大家在这乱世中活了下来。渐渐地这支队伍的部分人们,特别是斥候队的大部分人们逐渐的把他当做了参谋,有事没事喜欢到于志龙这里聊天,谈些今后的活动方向。这些人中以赵石、秀才、吴四德、麻脸、冯老细、侯英等为主,赵石是斥候队百户,对这个小老乡的近期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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