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疼痛。

“诸位,之所以如此。就在于我大楚没有综合混一的强大国力。政令出于庙堂而埋于江湖,法令争于朝廷而百姓无视漠然。其中曲折关节被篡改的面目非,朝野上下无气,国无根本,这才是我大楚衰败的根源所在。”少年沉声开口,周围诸多名宿沉默不语,不敢应答。有老儒站起身来,须发尽张,良久却不得不沉沉坐下。

“何谓综合混一的强大国力?人口众多,农工兴旺,府库充盈,甲兵强盛,民勇公战。有此五者,堪称强国。而眼下我楚国民众虽多却无军力,农工兴旺却无粮秣,府库充盈百姓无衣,甲兵强盛却只顾割据一方,各自为战,民争一时热血以为义气,军守一时太平以为和平。诸位认为,这是应该?”李知宇说道此处,已然声嘶力竭,越发激亢,四周有风声响起,少年一袭白衣迎风而荡。四周老儒静默无声,李秉节与徐文若站起身来,对着少年躬身一拜。

这一幕突然发生,周围老儒具是沉默,看着李秉节与徐文若对着少年躬身一拜,眼中微绝差异,可又能理解。少年话语切中楚国要害所在,固然有理,然楚国自立国之初便用这一套制度,黄老盛行,三教玄谈兴盛,士子多习经文辞藻,喜艳丽绮华之风,言必称尧舜,语必谈仁义,或言忠君,或言君死臣辱,虽有先贤曾著书批判,然王庭不允,言必封之。久而久之,三教玄谈愈发兴盛,然其根骨精气都被修饰改注,劲道无。所化子民虽有礼仪浑无筋骨;所教军旅只知媾和不知死战,朝廷正气不酿,市井声色犬马。

赵晴柔站在梅子树下,看着少年侃侃而谈,浑无之前的羞涩懦弱。此刻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心中微动。少女颜色娇羞,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那迎风而立的少年,想到这腐朽书生还是有些观点,若他和爹爹聚在一起,那却是.....好极!少女想到此处,脸如朱浸,一片通红。

李知宇待得心中激动稍缓,热血渐沉,这才略带嘶哑的继续说道:“当今楚国、吴越、北国三部,三国范式具不相同。吴越,明君吏治之强。北国,甲兵财货之强。而我大楚,却徒拥山河广袤,失渔盐航运之力;拥良田美竹,却民不饱食,斑白老者多有饿死。所为者何。前朝有变法饱学之士上书直谏,然我大楚法令却依旧半新半旧,上行下效,变法只走半途,诸位既为文章词宗,桃李天下,更是明白此理。”李知宇停下声来,清冽的眸子缓缓扫过四周,诸多大儒目不敢侧,头不敢抬。

少年此番话语所有针贬时政,但更多却是在责问此地诸位大儒---空食米黍,不抚黎民。诸多名宿神情羞愧,想当初尚书令周行俭开府变法,颁布法令,天下风气焕然一新,楚国庙堂江湖皆有兴起迹象,然法令触及诸多王公利益,后来士子旧臣王公三党上书称法令不公,徒然误国。适逢新皇继位,为平息诸多怨气,这才罢免了尚书令周行俭,时之至今,已有二十余年。

自此,大楚缕战缕败,北隔膏腴以资敌国;南献良田以和吴越。时之至今,圣上每每想起尚书令周行俭时都沉沉叹息。屡屡只是与人言:“满堂朝臣皆误朕,独独不见张尚书。”张行俭退隐庙堂二十余年,所说所言为当朝当政者不容,其奏章批注多被焚毁,所学所书亦已失传。然李知宇方才所言,多张行俭思想精益之处,旁人不识,这李秉节与徐文若当初可是向张行俭讨教过学问,二人怎听不出。二人当下心神震动,看着少年呆立不语,手指颤动,泪水横流。

“我大楚军民有愧于张尚书啊!”二人齐齐说道,对着李知宇躬身一拜。四周名宿见此,愈发不解,后进饱学之辈又何尝听过张尚书三字。然年纪稍大者听闻这张尚书三字,具是身形静立,表情激动,口不能言。

“张尚书?”

李知宇瞧着几人涕泪横流,愈发不解。这张尚书又是何人?我这些话语都是向先生讨教所学,我却不识得什么张尚书。只是先生常说:君子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今日他们一把年纪却如此,却是与先生话语相违背了。众人具是瞧着当中少年,神色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