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一如往日,待众人喝过梅子酒,便流觞曲水,诗书极娱。可老儒开口就谈楚国如今国事,众人却是始料不及。除却少许忧心忡忡之人外,大多埋头静思,似在苦思对策。

青衣秀士听完老儒话语,径直往回走去。站在赵晴柔身旁,却并不言语,只是苦苦沉思。李知宇见众人具是沉默不言,走到了离赵晴柔半尺之外。脑中想到往昔先生每每上课讲授诗词经纶自是滔滔不绝,每说史书却欲说还休,尤其是近代史书更是吞吞吐吐,只是沉沉叹息。只言大楚先前诸多君王功德烈烈,却少言近些年来国势愈下,大楚倾危。李知宇轻声一叹,以往读史,只觉可以增进笔力,于写文作章极其有益,可如今听得老儒声音朗朗,悲声切切,心中却另有感触。

过不多时,一老儒起身答道:“文若兄,这国势倾颓故与南北边防我觉得大有相关。这几十年我楚国钱粮大多流入南北边防,国中水利不兴故而农耕不旺,赋税沉重故而商贾不兴;国为苦战,民为战苦,南北边防恰如我大楚的两个顽疾。自十年前黄瑜瑾黄尚书主持与北方媾和,我大楚这些年才缓过一口气来,若一味按文若兄所言,一味征伐为战,我大楚只会愈发衰败,甚至是.....”说道后面,老儒沉声不语,默然静立。

时下诸多名儒饱学之辈尽是默然,只听的风声渐急。

远处,刘负卿三人结伴而来。刘负卿瞧了瞧独自站在一旁静默不语的李知宇,微微一笑,走了过去,轻拍少年后背,李知宇回头看来,瞧的刘负卿心中稍喜。几人叙旧已毕,旋即都扭头看着中央那两个老儒。

跟随赵晴柔的那个老仆见众人都是沉默此地,似在等待那中央人群的下言。可自家小姐尚不得知身在何处,心下焦急,忙道:“李小哥,可不知我家小姐在哪?”李知宇闻言一愣,回想那青衣秀士言语,心中郁闷,伸手指了指第四棵大梅树。老仆定神望去,才见到那蹲坐不语的少女,少女身旁还站在一个一身儒袍的年青公子哥。

老仆心中只怕小姐受到欺负,那公子背着身体又瞧不见面容,恐是李知宇懦弱性格,这才如此。老仆心中慌乱,对着刘负卿道:“刘先生,我等前去观看如何?”刘负卿微微颔首,四人向着第四棵梅树走来。

待得几人走近,老仆看着脸上笑意盈盈的少女,心中紧弦略松。待得那青年公子发觉身后有人转过身来时,老仆略带喜色道:“海举。”青衣公子微微颔首,俯身一拜,气度雍容。李知宇见的这青衣公子举止具是自有气度,心中也生亲近之感;可看到赵晴柔笑若桃花的脸颊时,心中又有一种疏远之别。

老仆一一介绍身边三人,待得众人介绍已毕。李知宇才偷眼瞄了瞄少女,赵晴柔似有发觉,轻哼一声,转头不见。李知宇神色微伤,见着赵晴柔转头不见,心中失落更为强烈,低头埋首。青衣秀士却语气温婉,好生相劝,过不多时少女轻轻捂嘴,显是笑意盈盈。

此刻,中央隐隐呈对立之势的两个老儒沉默良久,先前唤作文若的老儒又朗声道:“秉节兄所言亦是一家之言,可若一味忍辱求和,我大楚久而久之,血性退却,到头来所积粮米不过是敌军之资;所修道路不过是方便敌师攻我。如此这般,我大楚更是危急。”徐文若话语讲完,周围群贤具是点头。

李秉节又说道:“文若兄之言初听有礼,我辈所修亦无外乎“仁义”二字,可一味如文若兄所言,我大楚倾举国之力,若举国北征,那南面吴越若与北国结盟,倾力伐我,则我大楚南北不能兼顾,那更是难言。较之吴越,却是一般。”李秉节沉声说道,脸色严峻。四周诸多名宿低头不语,细细沉思二人话语。

梅子树下,青衣秀士见的此刻众人具是沉默不语,细细思忖两位前辈大儒话语,觉得二人所言具是有理。只是各有空泛之处,若诚如徐文若所言,大楚便有只知耕战,苟活浮生之嫌;若尽如李秉节所言,一味忍辱求和,恐有血性尽失,任人宰割之疑,苦思良久,这才走出梅子树,站在了两位大儒中间。

众人抬起头来,目光瞬间聚集在这年青公子身上,就算沉思之辈亦是如此,看着青年脸上具有温婉笑意。青衣秀士躬身行礼,对着众人说道:“两位都是我大楚肱骨,不论朝野江湖具有贤名。纵是当今圣上有疑难之处亦常与二位协商,足以见二位文采谋略。可海举有两问,还望两位解惑。”张海举略微舒缓了一口气,待得心中方略已定,这才开口道:“海举认为不知而言便空空其谈,不加审度便泛泛其说都是虚妄言语,恐有华而不实之嫌。而今二位只是从外而看,故而观我大楚自会步入怪圈;如若以内而看则大不相同。我大楚疆域万里,西观日落,东看日出,各地风情大不为一。若一味从外而观,较军力而言,北国无疑胜过我大楚太多;较航运物产之盛,吴越亦强我大楚。可较之兵戈鱼盐,我大楚亦强他两国。而今之势,三国并绝,尚无有一国灭国之力,若我大楚攻北则与南盟,平南则与北媾,这才是道理。张海举想请问两位,如若诚如文若先生所言,我大楚军民若只是自立自强,只顾自己,那未免难敌天下大势所趋,这如何是好?如若诚如秉节先生所言,一味求和受辱,久而久之,我楚国军民只知聚敛钱财以资敌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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