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像,不像。你这私生子和你真的不像。”仇如海说完又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镜,仔细地看了看二人,伸出手,似乎在比对。旁边少女睁大一双杏眼,小嘴微张,闻听仇如海言语,也是细细瞧着二人。李知宇听得仇如海这番话语,脸上略显羞涩,旋即心下一凉,又想起了师父。

“你这惫懒汉子,他如何就成我私生子了。我只不过受人所托,代为照顾。”刘负卿神色微改,似乎被仇如海此言触动,瞧了瞧李知宇,又想了想赵树理容貌,也是摇头。

身边少女闻言,心下好笑,正欲开口,旁边老者轻声咳嗽,打断了少女思绪。老者开口说道:“仇先生,老朽今日前来,见到先生,实为欢喜。只是老朽尚有一事相求,望先生应允才好。”老者目光诚恳,再次一拜。

“有事?有事何须找我。我仇如海不过一介布衣,山村草民,早已躬耕农亩之中。又怎能承受先生重托,受先生重任。”仇海轻声道,目光飘渺。

老者答道:“在下此来,只为求先生锻一剑,实无他求。若先生执意躬耕农亩,在下也实在不好打扰先生清修。只不过,如今天下看似平淡,三国互通有无,可都不过是在积蓄国力。若先生肯出山,那我楚国幸甚,天下幸甚。”老者语气诚恳。仇如海轻声一叹,只说了句“拿剑来”便再无其他,转身走入了屋内。

老者神色微悯,似愁苦,又似感叹。从身后所负的布裹中取出一个长匣。匣长二十余寸,周围尽雕着精细的图纹。匣上图案,有仙女跃于九天,有金甲抱宝而献,有壮士持剑而立,有走兽望天而啸。四物具是不同,各有千秋。老者轻捧剑匣,随后而入。

李知宇瞧着那老者手捧之物珠光宝器,显是珍贵至极。一双眼只顾看着匣子,却没注意到身边少女一双眼睛正在打量自己。少女脚步轻盈而入,刻意之下,并无声响,待走到李知宇身后,手掌轻轻对着李知宇一掌拍下,李知宇只觉脑袋昏沉,几欲晕倒。

刘负卿闻得声响,转过身来,看见少女一掌拍下,原以为只是胡闹,正欲撇过脸去。可李知宇脚步踉跄,身子摇摆不定,好似醉酒。刘负卿心下微怒,饶是他打铁锻耙十余年,心性较之常人已坚毅许多,可此刻心下也不由得一阵愤怒。

“你这娃娃,好无教养。先是街道纵马,几乎伤了我兄弟。此刻又如此对我....”刘负卿挠了挠头,实在想不出话来表明李知宇与他的关系。说是“儿子”可李知宇不是自己儿子啊,说是“好友之子”可赵树理那王八蛋也不像是珠胎暗结的主,这下却是两难,不由得老脸一红。

“是什么?你儿子。”仇如海咧嘴笑问道。

少女初听得刘负卿色厉内荏,心下颇为害怕,一张小脸具是委屈。可见仇如海这神来之语,脸上顿时挂满盈盈笑意,也是瞪着眼睛,看着此刻吞吞吐吐的刘负卿。

刘负卿心下略急,见着屋内众人的目光部聚集在自己身上,更是急切。他本耿直心性,此刻又被众人直视,当下心中羞恼,却无话语反驳,只得大声一叹,看了看那跟着少女的老仆。

老仆轻抚额头,只是无奈苦笑。走到李知宇身旁,两指轻轻对着李知宇背上两处穴道点下,李知宇这才清醒过来。睁开眸子瞧了瞧众人,只是瞧得不大真切。过不多时,脑袋渐渐清醒,愤怒的盯着少女,脸色暗沉。

常言道: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何况如今被这少女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饶是内敛如李知宇,心中也是恼怒。虽然先生说:君子责己也重以周,待人也轻以约。可先生也说:忍字头上一把刀。

李知宇暗生闷气,若要他对着少女大呼小叫,那也是万万难行。因此,只得蹲在地上,谁都不理才好。少女眸子略转,见李知宇只是低头不语,原本笑意盈盈的脸颊此刻有清泪流下,少女只是大哭,口中叫道:“你欺负我”

众人皆面面相觑,谁都不好言语。老者站立不动,闭目养神,也是不语。他深知小姐脾气,此刻若是出言相劝,那自己恐怕要少活几年。李知宇听得少女大哭,见着她梨花带雨的脸颊,无奈站起身来,羞红着脸碰了碰少女臂膀,温声说道:“我....我也不对”李知宇脸色羞红,难以言语。

少女身上幽香入鼻,李知宇脸上绯红更甚,而此刻静静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只是觉得,她就算是哭,也是极好看的。

过不多时,少女终于止住了哭泣之声,看了看面前少年,说道:走,陪我去骑马。

此刻天外月色已浓,少女抓着李知宇的手臂走出屋门。少女跃上马鞍,骏马奔腾而起,只听的少女道:“来追我的美人。”李知宇心下不解。那老者无奈一笑,说道:“这马,小姐给它取名叫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