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老道回到偏殿中,又独自对着墙壁沉思打坐,声息具无。温知良既望得月色半隐半拢,心有疑惑而不解。依照黄历而言,今日虽不是大吉大利之日,却也不是妖魅鬼怪既出之时,天光有变,人道无常故无定律可言,若是往常时分,天色一致,月白风清,鬼魅定是不出。可今日月色半拢,虽无大碍,但温知良总觉不妥。细思冥想得一个时辰,又跑到了那偏殿之中。白衣老道一如既往的打坐修丹,并无不妥,可细细看过四周陈设,却独独少了一支----蜡烛。

温知良心中忐忑,想要开口询问这老道,话语到喉如何能吐。修道十余年,除了最初刚入道观时叫了声师父,直倒师徒二人视而不见,其中曲折岂是一言能尽。那自己现在又以何等身份询问,徒弟?想到徒弟二字时,温知良只觉好笑,居然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中微有湿润。

老道依旧沉声不语,恍若未闻,闭目沉思。温知良待得许久,见老道神色并无异常,这才迟疑的走出了大殿。

出得偏殿大门,看着自己房中透出的缕缕光亮,温知良心中稍安,却不推门而入,只是站在屋外呆呆看着屋中透出的光亮。

囚室中,李知宇二人昏昏沉睡,脸上挂着微微笑意。窗外,有清风微微,吹走不少炎热。在这南方边域虽不至使得天气忽转阴凉,却也能带走不少署气。

温知良在自己房外站得许久,待得月色东沉,依旧浑无睡意。虽然练武修道已经颇有造诣,可与那不休不眠,坐的百年成金丹的道门真人相比自是远远不及,难望项背。可今日睡意无,只能望着天上明月发呆。

温知良望着那轮明月被云所隐随即又破云而出,轻轻捏了捏拳头,想起自己往日功名沉于黄土,往日光华泯于众人,温知良心中愈发不能沉静。脚步轻点,渐隐夜色。

“寸草微微,可结成片,片满于原,待得此时,却是天火难以烧其茎,土片难以掩其叶。”温知良说道。

“人世浮华,岁月蹉跎,我温知良自从回到这落鹜观,而今业已十年。十年弹指,十年沧桑。这十年,我温知良道行不知是进还是退了。”温知良又开口说道,只是语中多些了缅怀哀叹。身形不止,依旧往前而奔,过得片刻,已然奔出十余里。温知良气息微滞,额头有少许汗水。轻声呼气一口,休息片刻,瞧着四周景物,却发现自己不觉间来到了关押李知宇的那间密室外。

温知良看着眼前这熟悉风景,眼中哀叹悲伤皆有之。他脚步停顿,眼中似有挣扎之色。他欲言又止,身体向后倒退,可终究还是又回到了原地。

温知良低声说道:“风景依如故!”

温知良挣扎片刻,终究还是走进了这间囚室。囚室深幽,自有寒意,在这夏日初热时节也恰到好处,相较于外面闷热,倒让人舒适些许。温知良行得丈余,咧嘴笑了笑。瞧了瞧周围光景,心中凄然。

想当初,狼狈万分携手入观,而今形单影只作了真人。温知良轻抚窗扉,眼神迷离。且看且走,不觉间到了关押李知宇二人的囚室房门外,睁眼看了看周围光景,由于天色不甚明朗,周围所视自是漆黑模糊,又身处囚室之中,光亮难透,自是更为昏暗。

温知良脚步微踏,瞧了瞧李知宇二人,又看了看吃剩的饭水汤罐,听二人鼻息均匀,呼吸匀称,略有疑惑。二人年纪不过十二三岁,虽说正是精力旺盛之时,所行所做具是不觉疲惫,纵算偶有疲惫之感,休息片刻便生龙活虎,恍若未觉。可二人在深坑中一日不得进退,又加之二人一日不曾得饭水充饥解渴,就算此刻食得饭水,也不该是呼吸均匀,气息匀称模样。

温知良有些疑惑,可二人昏睡沉沉,自己若是打搅旁生枝节,给了那智慧和尚把柄,也是不妥。温知良思得片刻,走出房门,屋内如初。

次日清晨,李知宇早早便已醒来,稍微松动了一下筋骨,虽然四肢尚有酸疼之感,但每每行走,丹田气海循环往复,隐隐可呈周天之数,精力颇为充沛。李知宇不习武道,心中自是不解,只以为是那老道救自己时,梳理经脉所致,却无需担心太多。看了看囚室四周,赵晴柔此刻还在沉睡,偶有微细的阳光渗透进来,洒在囚室四壁,投下点点光驳。

李知宇正欲叫醒那沉睡的章云晖,以询问四周风土人情,对这落鹜村稍稍了解,四周村民为何对道观的道士且惧且敬,那唤做鹏程的汉子为何会说道士是神仙。四周村民又何以狂热无主却有独独敬仰这道士。可抬头寻找章云晖身影,他却不知何时出了门去。

李知宇心中郁闷难当,来此间也已有三日有余,但对此间各项事务既然毫无头绪,这让少年很是烦恼。

以往先生所授经文诗书,尽是书中道理,虽然对学问增长大有裨益,可对生活阅历依旧茫然。回味以往所读诗书,李知宇心中只想到:“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如浮萍。”李知宇这么一想,心中又释然许多,一个人独自欢喜。

“哎呦,本姑娘这身体酸疼的紧。那白衣小子,快给本姑娘捶捶肩腿,活络筋骨。”赵晴柔俏皮的说道,瞧了瞧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的李知宇。

李知宇闻言,笑答道:“推按桑拿等诸般手法在下却是不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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