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挽姜摇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愿知道。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你走吧。”

云里抿唇,看着眼前眼神逃避神色疲倦的人儿,心里叹息一声,就猜到她会这样,心里有事就会想睡觉,好像一觉醒来就会什么事都没有生过一样,自欺欺人的做法。

他对人对事向来干净利落,她想像乌龟一样缩起来逃避事实,装作没事的样,他可不允许。

“听我把话说完。”云里拉着她一路穿过水榭,避开众人来到佛陀天云雪泊,这里邑清宫里的仙侍们寻常都不会过来,圣水之地不可玷污冒犯。

挽姜此刻心里无比平静,在那一瞬间怔忡慌乱之后心绪奇迹般归于宁和。

是了,他是魔界少主,是西钥云里,是什么都好,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呢,终归她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以后,更是不可能相见。

只是她忘记了,佛经里曾讲到,万般皆由缘起,缘分未尽,终会相逢。

怀衣阁门前,云襄坐在椅上翘着二郎腿,目光懒散的看着面前大门紧闭的怀衣阁,冷笑一声,吐出嘴里的瓜皮,她倒要看看,这个缩头乌龟开不开门。

站在云襄身后的侍卫长默默的扫了一眼怀衣阁门前干净敞阔的青石板,此刻已经被云襄吐的到处都是瓜皮水果核,那是一个惨不忍睹啊。侍卫长默默地想,怀衣上仙真的是好脾气,他家主这般撒泼无礼的行为他都不为所动,真不愧是名动天下的怀衣阁主啊,佩服佩服。

“给我找几个嗓门大的侍卫来,本姑娘还就不信了,这怀衣阁本姑娘非踏进去不可。”云襄抖了抖身上的瓜皮,朝侍卫长吼道。

侍卫长哭丧着一张脸去找人,心里那个怨念啊,都快赶上深宫怨妇了。

小主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正事啊,我们是出来找大公的,不是在这青余山替怀衣阁守门的,说出去他自己都不信,他们一群魔在这青余仙山上给怀衣上仙他老人家看门,两方半个多月都没有打起来已经是千古奇谭了,小主何必非要进去呢,那里面又不是什么金屋碧瓦,不过是寻常几间房而已,唉!

现在头疼的又岂止是他一个,怀衣阁内的一干弟们也是头疼的紧,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像门外女那般纠缠不休的人,这些天扰的他们是无法安心修习,甚至连觉都睡不安稳,一群人目光哀怨的看向主座上面色恬淡的男,为何阁主能对那个聒噪烦人的女做到视若无睹,他们真的是不堪其扰啊。

一刻钟后,四名魔兵一字排开,气沉丹田一声吼,对着那扇简朴的大门扯开嗓叫嚣起来,惊起林中休憩的鸟儿,惊醒一帮午睡的怀衣阁弟。

房间内休憩打坐的男缓缓的睁开古井无波的眼睛,那眼神,只一眼,便叫人觉得难以忍受,是经历过万万年年的沧桑寂寞后沉寂下来的的脱生死轮回的淡然冷漠。

云襄得意的笑了,拍了拍手站起来朝门口迈了两步,刚想说话,侍卫长便匆匆忙忙跑上前来打断了她尚未未说出口的话。

“小主,大公来信了!”

侍卫长那个激动啊,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他浑身不舒服的鬼地方了,他差点都想要仰天长笑了,大公的信来的真是时候啊。

云襄快步上前接过侍卫长手里的千音鸟,放到耳边细细聆听,云里的信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却叫所有人放下心来。

“一切安好,勿念,三日后老地方见。”

云襄看着面前三步之遥的木门,她若是再多留一刻就赶不回去见哥哥,眼里划过一丝阴郁,她想好了,日后得空她一定会再来的,区区一个怀衣阁,她西钥云襄就不信一辈进不去。

“走。”一声娇喝,门外一阵短暂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重新归于平寂,久违的平寂。

云襄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站在门前那一刻,门后同样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两个人,就这样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