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凤落竟然说是朋友,啧啧,兄弟,你的“朋友”可太多了。杜义心中一乐,跟着兄弟果然有趣,有趣!

这方说定了,杜义也弃了马坐进了马车。三人时不时看看彼此,杜义总觉得回到了枢城外的那段时光,只不过,梁玉卿换成了梁邺。小狐狸看着这一幕,心里直乐呵,只要杜义这个麻烦精不来烦自己就最好了,谁跟着落落都没关系!

时光匆匆溜走,杜义跟着二人在马车中行了几日,自觉无趣,便看看马车外的风景。哪知越走发现乞丐越多,全都衣衫褴褛向凤落马车驶来的方向慢慢走去。他突然意识到,这些不是乞丐,而是灾民。幼儿虚弱的哭声不时在这片土地上响起。

凤落喊车夫停了下来,三人走下了马车。“大娘,你们这是为什么要去丰城?”

“小姑娘,我们是从水国的边城浣城来的,水国边城发洪水了,哎,家都没了,都没了。”一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妇人如实诉说,愁苦的表情证明她说的是事实。

杜义和凤落对视了一眼,眼中是一样的疑惑,遂问道:“大娘你们怎么不呆在水国,反而来了木国?而且这里距离水国还隔着个橡城,你们进橡城的时候,橡城的城守和官没有给你们发放粮食、提供避难所吗?”

大娘佝偻下了身子,抹了把心酸的泪,摇摇头,似乎已经没有了希望:“我们来的时候,周围的城镇水灾更严重,我们是没有地方去了啊,才来了木国。进橡城的时候,官老爷说我们是水国的百姓,不给我们粮食和地方。”

“什么?在这小小边城为官竟然这么说?”杜义此时十分震惊。在他眼里,所有木国人,上到天子,下到黎民百姓,大多都是以和善为本的。像朱于那样的人只是因为身在国都,被利欲蒙蔽,还有党派之争,所以才会出现欺民伤人的事件。

“很正常,几个城池都被淹,留下的难民没有上万,也有不下数千。边城原本就不如国都富裕,每年朝廷派拨的赈灾粮食和银钱有限,一下子突然涌进这么多人,他们就算是想管也力不从心,更何况人一多,他们自身城池的生计和安全问题也需要解决。”梁邺看着眼前的一幕皱了皱眉,这种情况他见过很多,火国因为战乱和火山爆发等原因,不少边城的火国人都想要到土国当流民,可是往往土国都自顾不暇,久而久之,诸如此类不管不问的事件也就屡见不鲜了。

“可是正常便是对的吗”凤落不仅是在问杜义和梁邺,也是在问自己,“他们一心想要守住自己的城,却可能守不住百姓心里的城。一国出事,其它国都置之不理。看起来是解决了眼下的问题,但埋下的是更深的祸患。久而久之,民被逼反,国将不国。衰败,只是迟早的问题。”她的雾国,虽然阻止了外界入侵,但凡是在雾国安家的民众都是一样的,不论出身,不论过往。就像自己的父亲,来自遥远的火国,同样被雾国接纳。

凤落的话让杜义和梁邺都深思起来,是啊,难道习以为常便是对的吗?凤落不知道,眼前的这一段话,将给杜义和梁邺带来多大的改变。

还没进入橡城,三人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原来一路走来,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娘,我好饿。”一个莫约三四岁大的孩子被他的娘亲抱着喊饿。他娘坐在地上,整张脸面无血色,眼神涣散,可听到儿子说饿还是第一时间拍了拍孩子,干裂的嘴唇吐出的话飘散在空气里,谁也没有听见。可是凤落他们习武,自然听见了。那是“不怕,睡过了就好了。”此刻的他们,饿是死,睡也是死。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我老伴儿不行了,我想让她吃点东西再陪她上路,求求你们了!”一位已经头发花白的老人跪在凤落三人跟前恳切地磕头请求,而后指着不远处重病的老伴儿一时间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人生无常若情伴,死生也要长相守。这样的深情,若是在寻常,他们一定会感动,为两位老人喝彩,可是如今只有悲痛。

“老爷爷,你等我回来”杜义快速跑到百米外的馒头铺买了所有的馒头回来,拿出四个给了老人,“您拿去吧。”

“有馒头!那里有馒头!”还未等老人走几步,就有眼尖的中年人看到了杜义买的一口袋馒头,大声叫嚷起来!

一时间,饥饿的人群都疯了一般跑向杜义,将杜义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梁邺和凤落见机撤了出来。他们都知道治标不治本,可是帮了人的杜义觉得只有在这时慌乱不堪的心才踏实了一点。能救一个是一个。

“梁邺,你有什么主意?”人群外,凤落抚摸着火火,看向身边的梁邺。

“找出根源才能解决问题”梁邺简单回答,“水国虽然临海,但浣城地处内陆,也没有大型河流经过,突然发洪水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你觉得是人祸?”凤落觉得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很难说,去看看是必须的”梁邺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这里难民的困境。”

“同意。”默契一笑,两人看着远处的杜义。

接下来就看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