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约在周日。

程冉爬上山时气喘吁吁。她的目的地是那座老庙,C市居民认为最灵验的那座庙。

她替沈凝求了张平安符,交给了程钧,挂在沈凝正对二楼楼梯口的那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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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陈云方与程冉来探视过后,没过几天,程钧又回到公司正常上班。本就话少的程钧,除了工作,整天都不与人交流。

宁凯几个人托程冉的请求,时不时去程钧家聚一聚。

刚开始几个人只当程钧是正常的失恋。毕竟初恋嘛,再加上程钧自尊心强,平日里在商界呼风唤雨,竟被一个小姑娘利落甩掉,肯定会觉得受挫。

可时间一长,宁凯就深感程钧的不对劲。甚至连陈云方都不再打电话让他们打探程钧身边的消息。就连蹦的最欢的谢菲菲,都被程钧以商业手段彻底回绝。

偶尔一起去酒吧,程钧也不怎么喝酒,一日三餐规律得令人惊叹,连加班狂魔这个称号也在慢慢离他而去。有时秦瀚他们也会打趣几句,这是要做积极向上的好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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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离开的除夕,程钧开车去了两个人之前放烟花的地方。周围有许多放烟火的人,欢声笑语,与他无关。

在长凳上坐了一夜,程钧第二天光荣发起了高烧。

昏昏沉沉中,有些东西却越来越清晰。

他仔细回想着,总会无端感觉与沈凝是在上辈子就已经相识,不然为何相处不足半年,羁绊却会如此深刻。

多么荒唐的想法,但和他经历过的现实相比,又不显得离奇了。

高烧中,程钧偶尔唤的名字,都是沈凝。

陈云方与程冉心痛的不行,却又深感无力。

整个年,程钧的病反反复复,一直到了入春,才开始正常的生活工作。

有时候,他自己坐在沈凝房间里发呆,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两个人不会再见的可能。

但除了等待,与勉强照顾着自己,他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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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往夏来,盛夏尾巴牵着初秋,抚过金黄的秋叶,见证着时间的变迁。

身边人变化都不算小,例如程冉,再如陆至诚。

程冉仍然乐观开朗,只不过回家的次数明显增多,每逢周末或者节假日,总要往程家老院一趟,再往程钧别墅逗留两三个小时。连宁凯几个人都感叹着,我们小程妹妹突然变得懂事了。

陆至诚认祖归宗,回了陆家。甜品店交给了其他人打理,继续为C市一些学生提供着兼职岗位。而江正则,一直后悔着没有正式地向沈凝道歉。

在程冉与陆家的期盼下,陆至诚接受治疗。经过几个月的复健,从能够站起来到缓慢行走,终于在入夏的时候,能够做到与正常人行走没太大区别。

陆家势力虽弱,但也是名门贵族,能与程家相提并论。

门当户对,小辈心意相通。两家长辈乐呵呵地同意这桩婚事,碍于程冉还有一年才能毕业,便先把婚事定下来。

程冉跟陆至诚商讨过后,又告诉了家长们,想要把订婚宴的地点,放在程钧家里。

长辈们没什么意见,程冉磨了程钧好半天,最终也获得了同意。

订婚宴当天。

程冉并没请太多人,来得都是些从小大院里一起长大的朋友。程钧院子里的八月金桂开了一株,香气笼绕着整个院子,地上有前几天狂风吹落的黄灿灿的桂花。

到了餐后敬酒环节,陆至诚敬过陈云方与程万年,走向角落里的程钧。

程钧起身与他碰杯,象征性地抿一口,听陆至诚说几句保证的话,才沉声道:“好好对程冉。否则陆叔的面子我也不会给。”

言下之意,敢欺负程冉,他这个当哥哥的不会罢休。

在一旁的程冉,毫无预兆地落泪,被陆至诚拥入怀里,“别哭,开心点,嗯?”

程冉用力点点头,果汁代酒与程钧碰杯:“哥,你也一定要幸福。”

听见这话,程钧有点怔愣。

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幸福的机会。

到了傍晚,人群渐渐散去,长辈们也都回了家。程冉跪坐在沙发上,挪到陆至诚旁边,替他揉着太阳穴。

程钧倒没怎么喝酒,目光扫过两个人,想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热闹了一天,对他来说已足够。

“叫司机来送你们?”

陆至诚摆摆手,“家里司机一会儿就到了。”

程钧点点头,不打算多留:“我先上楼…”

后面半句话没再说出口。

程冉抬头,看见程钧手捂在胸口,吓了一跳,“哥?你哪里不舒服?”

几秒钟,程钧眉梢往下压了压,猛然起身,直往楼上跑。

刚进二楼,不开灯的走廊里乌漆墨黑,什么都看不清。

程钧去按走廊灯,剧烈地心跳,告诉他现在这间房子里,有着他日思夜想的人。

害怕期望落空,程钧手剧烈发抖,跑着赶上来的程冉与陆至诚喘着气,扶着楼梯栏杆看着程钧按下门把。

门开的一瞬间,楼梯口得以被光照亮。

里面的人扶着桌子回过头来,一身粉色贴身薄襦裙,高高挽起的发簪流苏随着身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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