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程钧问。

沈凝抬眉,抿紧了唇:“程先生,我没笑。”

抿唇显得嘴角更往上。

“…你以为我是瞎子吗,你不是在笑,你嘴角往上扬什么?”程钧语气更加不善。

沈凝急忙解释:“程先生,我自从生下来就是一副微笑脸,我不是故意笑你的。”

程钧抬头又瞥了一眼,眉眼才稍微舒展些。

好像就是往上的。

天还早,程钧昨天想了一夜要怎么处理她。

他是这么打算的:一觉醒来人不见了,程钧就当还是场梦。

但如果人还在,那就是最棘手的情况。

就这么把她放到大门外,保准她摸不到清周围的路。

算了,送佛送到西。毕竟有过几十场梦的缘分。

趁上班时候把她送到市中心吧。

程钧回过神来,往沈凝那边瞥了一眼,见她眼神直勾勾的盯住自己。

程钧不自然地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端正坐姿:“你看我干吗?”

“…有茶水吗。”沈凝咬唇说道。

被她这么一提,程钧嗓子也觉得干疼,估计是昨晚吹风时间过长。

程钧脸色阴翳,起身拿了两个杯子直接去厨房装自来水。

沈凝视线追随着程钧,看他走到厨房门口又回来,放下一个杯子又从别处拿出来一个。

“给。”程钧递给她,是纸杯。

沈凝起身双手接过,“多谢。”

沈凝保持着礼节,小口小口地酌。热水润嗓暖胃,让她倍感满足。

啜了几口,她停下来,仔细打量着杯子。

这杯子好像是用纸做的。会不会还没等自己喝完,杯子就漏了?

于是她捧起纸杯,咬咬牙,咕噜咕噜地一个劲把水喝完了。

舔了舔唇角的水渍,她看向岿然不动的程钧,和他手里的杯子。

他那个,好像更上档次些。

沈凝难免对这里的一切感到新奇,张口想说些什么,被程钧的视线劝退了。

他冷酷无情地眼神扫过来,赤。裸。裸地传达六个字:给本先生闭嘴。

沈凝自认读懂,对着他抿紧唇点点头。端正坐姿目视前方,示意自己会保持安静。

一连串的动作,让程钧内心不免多了个考虑。

要不要先把她送医院,检查一下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客厅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走,时间仿佛停滞般过得很慢。

程钧看向沈凝,难得主动搭话:“…你能不能换个姿势,你这样一动不动,像是我家请了一尊大佛。”

沈凝挺直的腰板渐松下来,身子往后倚靠在沙发背上,微笑点头不张口。

程钧:“……”

他考虑到路上积雪结冰,早上这个点,上班高峰期肯定堵车,本想等到八点以后再走。

可现在他不想再跟这个女人在同一屋檐下多呆一秒了。

程钧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冷飕飕地说:“走。”

沈凝刚放松下来,听他语气骤变,没敢犹豫,大步跟了上去。

她想,程先生,还是个性情中人。

打开房门,呼呼的冷风迎面而来,差点一下子把沈凝的眼泪逼出来。

她本能地踏着小碎步取暖,一声冷堵在打颤的牙缝中说不出来。

实在太冷了,风抚过手的刺痛,与她幼时被几个姐姐用绣花针扎的感觉无二。

程钧皱眉,零下三度,穿着一身薄衣不冷才怪。

他嫌弃地脱了外套披在沈凝身上。

“快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