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威逼新城一带,那个武忠的老家受到威胁,当然就有了不出兵与页特密实汇合的借口。至于李英,不过是仗着蒙古人势力的一条狗,狠狠给它来一下,他就会夹着尾巴逃了”。

“对,那个李英,上次挨打没挨够,这次,咱们给他再来一下狠的,看他记得不记得疼”,有人笑着附和,对即将来临的大战充满信心。“吓跑了武忠,打疼了李英,四路大军就去了两路,剩下这一东一西,咱们分头迎击,未必战之不胜”。

行军参谋按照众人的分析,轻轻将沙盘上代表新附军李英部和武忠部的旗子拿开,四面受敌的邵武登时空出了两面,只剩下一西南,一东北,两支最粗的箭头。

据各地斥候传递回来的情报,页特密实的三千蒙古军和三万新附军,走的西南方向,准备从汀州奔建宁,绕过相对较低的荆棘岭,然后直捣邵武。而福州的王积翁走的是东北,打算在破虏军在页特密实手上吃了败仗后,冲上前拣个现成的便宜。

“咱们的兵不能分,集中力量和页特密实周旋,至于王积翁那边,先找人把他挡在唐石山外,等咱们收拾西路的蒙古军,转过头来再教训他”。张唐从桌子上拣了面代表破虏军的红色小旗子插在唐石山和七台山的交界处,“若想从建宁进邵武,水路走邵武溪,是捷径。但王积翁与李英素来不和,必不肯绕行南剑州。若其北上建宁府,则两山之间的建阳关是必经之路。如果我们派人死死扼守住建阳关,王积翁只能眼望着邵武战场干着急”。

经过半年的熏陶和实战,民军出身的将领张唐身上,体现出越来越多的大将风范。对局势判断得准,战机把握得及时,鼓舞士气,也很有一套。

不仅张唐在变化,每个人都在摸索中前进。破虏军将领都不是什么盖世名将,没有经验的同时,也没有太多负担,对新武器和新战术没抵触情绪,并且想方设法将其发扬,以己之长,击敌之短。

“对,一口口吃,先打鞑子,再斗王积翁这个大奸贼”。帅殿中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按着这个思路,一个粗略的作战方案慢慢成型。

文天祥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走到了沙盘旁。战前聚将议事,各抒己见,是破虏军成立后对大宋军制的一次颠覆性变革。经历几个月的磨合,麾下将领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坐在一起讨论军情谋划方式。

每个人都敢表达出自己的看法,这让文天祥的指挥工作轻松了许多,也周密了许多。他自知没有绝世名将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统筹能力。也知道自己的作战经验也比照着蒙元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军们相差甚多。但眼下破虏军胜出北元的,是一系列新的情报收集、参谋运作和战况作战推演体系。这种制度上的革新,足够用来弥补人力上的不足。

四下环视,正打算挨个征求大伙意见,文天祥却发现座位上空出两把椅子,新加入的降将张元和李兴没有到场。

“李将军和张将军呢”,文天祥回头向负责组织战前会议的陈龙复问道。

“他们不肯来,说一切服从丞相安排”,虽然是文天祥的师门长辈,陈龙复还是礼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低声回答。

几个将领耸耸肩膀,脸上带出了几分不屑。对于俘虏来的降将,大伙本能的有些排斥。估计李兴、张唐也能从和众人平时的交往中感受到这一点,所以这次战略会议,主动退出避嫌。

军中早早出现的派系,让文天祥十分不满意。眼下破虏军兵微将寡,必须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从兵源角度而言,受过一些训练的新附军,远远比普通百姓容易被转化成战斗力。随着北元对破虏军这支新生力量的重视,将来的战争会越来越艰难,破虏军必须学会从战争中补充兵源。而诸将的心胸,显然没有预想的那样宽广。

“把他们找来,告诉他们如果不来,我会亲自去请他们,都是破虏军弟兄,入了门后,就不要再乎原来干过什么”。文天祥扫视四周,沉着声音命令。

杜浒耸耸肩,将头转到了一边。箫明哲笑了笑,神情明显是在敷衍。陈龙复犹豫着,不知道该派谁去执行这个命令,或挺身而出,阻止这个乱命。

大伙都是百丈岭上下来的,忠诚无可怀疑。可李兴和张元算什么,两个降将,一旦他们阵前投敌,带来的危害远远大于大伙对他们的怀疑。

“我们将来要走出邵武,面对的不仅是这些新附军。还有北方的同胞组成的汉军,契丹和党项人的探马赤军。他们不是蒙古人,能给跟在蒙古人后边摇旗呐喊,也能跟在我们身后。蒙古人能容下他们,难道我破虏军将士,心胸反而不如鞑子”?文天祥站起来,厉声问道。

诸将没有回答,大伙从来没见过文天祥发这么大的脾气,躲闪着,避开他那逼人的目光。

“如今大伙心里包容不下他们两个,就等于把大宋境内四十万新附军和上千员战将拱手让给了鞑子。咱们的心胸有多宽,今后大宋的疆域就会有多宽。我不多说,夫子,你亲自去把李兴和张元请来,他们是破虏军将领,咱们必须听听他们的建议”!

“是”,陈龙复答应一声,快步走出了帅殿。相处这么多年,他今天终于发现了文天祥威严的一面。而这份威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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