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伊桐这边教习可算宽松了些,伊桐心里也偷偷开心起来了。

管她管的少了,也就得了空去查一些事情了。

邓宁是个合格的暗卫,也极会用好自己远房亲戚的身份,看似孤苦无依,实则和宋家嫡女亲近,令府上的众人怠慢不得,却也不过分讨好,左右也不过是占了个院子,安稳度日,到了时机许了嫁出去,横竖也妨碍不到旁人。

所以她在府中走动灵活,再加上刻意隐藏,由她去看一些事,便也是方便的。

她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出事的书房,取了册子,折翻去府外寻由头,可惜众人皆看不出什么端倪。

本着多年来暗卫的经验,心念一动,她便去了教管嬷嬷处,不卑不亢的请教一二。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两个嬷嬷仔细嗅了嗅,互相探讨了一阵子,也不明说,只是取了细折子,简略书写了,让邓宁帮着递与想要查探此事之人。邓宁不说是谁要问,她们也没有丝毫想要了解的心思,到底是见惯了这些事的,懂得不知道,反而最是安全。

邓宁灵活的不得了,自己实则也并不关心纸上写了什么,轻轻巧巧的绕着小路,去往伊桐的院子。路上阳光正好,她也愉悦的不得了。别人的烦恼,她确实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这辈子偷来了好日子,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活,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这样,或许能多快乐一阵子。更何况,心里的小秘密,有了见不得光的窃喜。

或许自己这辈子,都不能与那个如玉一般的人有交集,但至少现在,他还是不属于任何人。这样便也足够了。

邓宁见到伊桐的时候,这个明艳的小姑娘,在窗前瞧着琉璃缸内的一尾游鱼,玲珑剔透的水光反射在她的眸子上,有些朦胧,是浅浅的褐色。天真又老气,邓宁心里忽然浮现起了这样的感觉。这个女子,她一向摸不透,明明锦衣玉食,明明应该不染尘俗,却好像懂得比她更多,也比她更加心机叵测。

她总是悬着一颗心,谋划好所有事,少有安稳舒适的日子。如今要出嫁了,也闲不下来,非得料理好这档子事,才安心的样子。邓宁微不可察的耸了下肩。

还是将纸折子递给了她,然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原本,她也就不善于言谈。

伊桐接过来,也不着急打开,表情淡淡的。歪着头瞧邓宁,眼里渐渐有了笑意,倒令邓宁不自在了。“伊桐小姐还有什么旁的吩咐吗?”

“我只是瞧着你,真是好看。”邓宁这般严肃的人,脸颊也微红了下,她好看吗,她从来不去想这些,一个暗卫,一个女子,好看,或许是最大的弊病。她只需要变强,变到最强。

“从前我在这府里。多谢你常常照拂了,只是日后,要去的地方怕是更难了,你的身份,也是没办法常伴我的,我思量了许久,总不可能教你过回原来的日子。”

听到这里,邓宁心念一动,莫不是要弃了她。她立刻跪了下来,“伊桐小姐的大恩,邓宁从不敢忘,往后无论刀山火海,也是愿意誓死跟随的,请您莫要弃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