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狠狠的一记耳光。

直打的何宇靖俊俏的脸上立马浮现了红痕。

“你!”何宇靖凶相毕露,他站起来就要对宋伊桐动手,却发现宋伊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壁画旁突然打开了一扇小门,里面走出来的是哭肿了眼的德惠。

宋伊桐走到德惠身旁,语气格外刻薄:“这有暗房的包厢可是贵了些,不过好歹让姐姐你看清了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也是值了。”

何宇靖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原来他让这个丫头片子摆了一道,姑且不论上官德惠是否真的被选入宫,但此刻同时失了这两棵大树,他真是又急又气。

上官德惠最是温柔了,或许哄上一会事情还有转机呢,他摆出一副可怜相,“惠儿,伊桐不知为何设计我,让你对我有所误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就是太清楚了,你说的每句话,你的一举一动,我也都看的一清二楚,想来你这般身份低贱的人,定是不会想到雅间里还有暗房吧,如此就暴露了本性,枉我错付了真心,这个破簪子,还给你。”

一柄被德惠一直戴着头上的金簪被狠狠丢在了地上,本就做工不怎么好的珠子脱落了下来,更可笑的是金光灿烂的外表里,断了的地方露出了里面包着的铜丝。

只可惜这一切被遗忘在了角落里,它的主人再也不会看到了。

德惠像是被抽干了气力,瘫倒在了榻上。

何宇靖看着眼前的两人,明白了谎言再也打动不了她们了,那么何不谋求一些实际的利益。

“不知道,要是被宫里的人知道了,被选中的秀女,和陌生男子有私情,他们会怎么处理上官府呢。”

他边说边掏出了怀里的香囊,上面赫然一个惠字。

原来他还是要故技重施了。

不过他一定想不到,此伊桐非彼伊桐了。

德惠瞧见了香囊,愤怒的站了起来,“你这个小人,把香囊还给我。”

何宇靖却像戏耍她一样,将香囊在手中绕了一个圈,又放进了怀里。痞痞的笑了起来:“大小姐,你可真是天真,这么宝贝的东西,我怎么会轻易还给你呢?”

德惠又急又气,拿这个人没有法子,倒是宋伊桐开口了:“那不知好哥哥你想要些什么,才肯将这段过往,咽到肚子里去。”

“小桐你才是个明白人,我与你这位惠姐姐多少有几分情分的,我也不愿意挡了她的前程,我们这等庶民,不过求财罢了。”

宋伊桐却是笑了,“财吗,我一分也不会给你,不过倒有别的礼物送给你,家破人亡,命丧于此怎么样?”

她一步步逼近,带着浑身煞气。

“你杀我,宋伊桐,你敢杀我吗?你们这般娇小姐,怕是连只蚂蚁也不敢踩死吧。我要的不多,给我五百两黄金,我再与你们无任何关系。”即便胆寒,他还是可以挣扎着赌上一番。

“钱我有,可我就算拿来给你收尸,也不会给你。”

何宇靖终于忍不住了,上来就想打宋伊桐。屋外的影卫问声而动,一把匕首抵在了何宇靖脖子上,刀入一分,渗血不已。

“不,不要,小桐,不要,惠儿,惠儿,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德惠脸上似有恻隐,她看了看伊桐,抿了抿嘴角,宋伊桐便懂了。

“德惠姐姐心善,不杀你,我却并不怎么愿意,要知道,你这样一只蝼蚁,我连踩都不用踩,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原是我不知趣,惹了大小姐不开心,求大小姐原谅小人这次,小人再也不敢了。”何宇靖终究原形毕露,不过一个贪生怕死,唯利是图的小人,妄想攀上高枝,平步青云,一朝梦醒,便要拼个鱼死网破,可他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

“那也行,可我总得让你长点记性,不然你好了伤疤忘了疼怎么办?”

“废了他的右手,他刚刚用那只手碰了我,不要见血。”

“是!”训练有佳的影卫动手干净利落。

不曾动刀,却毁了他的手。何宇靖疼晕了过去,倒是没有惨叫出声。

“姐姐我们走吧,这屋子里闷的慌!”转眼间宋伊桐仿佛又成了那个天真的少女,德惠却是迷茫的。

“别忘了香囊,烧了吧。”

影卫便从何宇靖胸前掏出了香囊,在铜盆里燃起了火,把香囊扔了进去。

影卫在此守着香囊烧完,宋伊桐扶着德惠往外走,身后的火盆里燃起了熊熊火光,烧掉了一份少女的执念与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