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鱼水之欢,令本该辗转难眠的夜晚变得活色生香。

两人折腾得很晚才睡下。

等我第二日醒来,又是日上三竿。左顾右盼也不见他的身影。

蓝玉从外间掀帘子进来,准备替我洗漱,我轻声问了句,“容云鹤呢”

“他们还没下朝”蓝玉担忧的眼神似乎意有所指。

我蹙眉摇头,“应该没那么快,嫡后前几日不是落了水,此刻应该还在静养..想必宫外她的人也有不少”

我认真问了句,“她的力量能不能和太子抗衡”

“怎么可能,嫡后手段再好,也无非是京兆尹,和与他交好的几个武官,太子有数十年的根基,是独一无二的继承人,根深蒂固,怎么会是一个妇人可以撼动的”

蓝玉说的果断,不曾犹豫。

我点点头,只觉得事情纷杂,缠绕心头,令人难受。

“长公主实在觉得不安,倒不如去东宫看看,东宫有自己的幕僚,只受太子管辖”

“算了”我无力地挥挥手。

容云鹤午后才回来。

那时候我正伏在小璟的摇床前,拿着拨浪鼓逗他玩。

“怜儿”他从门外走来,在我身旁坐下。一阵汗味便隐隐传来。

“怎么了?”

“太子拉着我去东宫用了午膳,所以回来晚了些”他伸手去抚弄小璟的脸庞,目光满是慈爱。

“时局不好,你若是忙不开,便不必来回奔波”

他转头看我,略带责怪。我立马闭嘴。

“谣言已经有十几种版本了,越传越荒谬,嫡后倒是低估了人言可畏”比起昨夜他平静了许多。

“这段时间不要入宫了,免得招惹是非”他揽我入怀。

“嫡后好些了吗”

“受了惊吓,一直高烧不退,皇帝去看了几次都拒之门外,不但没有责怪,反而对她愈发怜惜”

我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日夜牵挂着谣言之事,不敢出门去听半句,外面有一点生人的动静,都觉得是皇帝要传我入宫兴师问罪。

可皇上却丝毫不曾发觉。

寅时上朝,之后下朝批奏折,晚膳后去未央宫看看。如此过了一个月。

也再无半点其它消息。我再追问几句,容云鹤也颇为头疼。

“如今探知宫中的事,已不像前朝那样便利,这些消息都是东宫送来的,即便有所隐瞒,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不甘心地点点头。

这时小璟睡醒了,开始低声呜咽。我起身去查看。

蓝玉却急匆匆地过来,神色凝重,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了句。

“皇帝召长公主入宫”

“我去找乳母吧”容云鹤抱起小璟走向外间。转头叮嘱我一句,“收拾好了叫我一起去”

皇帝在尚书房。

他埋头看奏折,手中的一管笔在不断微颤,眉头紧锁,令我隐隐有些惶恐。

脚步声惊动了他。

他丢下笔抬头看我,颇为慈祥,“坐吧,怎么不带小璟带来给朕看看”

“吵闹得很”我如坐针毡。

“太医说嫡后的身子怕是难再添子嗣了,朕很是难过”他脸上划过几分痛苦。

“嫡后娘娘正是风华正茂,怎会如此?”容云鹤丝毫不见心虚,反而兴致勃勃地发问。

“罢了,不提了”皇帝坐正了身子,“朕有一桩要事交予你去办,姑苏许氏脚程很快,这几日便要到京城,朕想让你去凉州官道,迎一迎他们”

顿了顿,我来不及接话。

他继续说,“嫡后身子不好,太子妃又被禁了足,你去,再合适不过”

“太子妃被禁足了?”我此刻已经放下了防备,只当是寻常闲谈。

“是啊,两人是越过越不顺心,吴氏做什么,他都要挑刺”

皇帝重新靠回椅子上,懒懒地剥开一颗坚果。

抬头看了我一眼,“不像你们,省心”将坚果丢入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