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陆深一起赶到医院的还有甄蕴和平子易。

陆深冲进来的时候,平子易酒醒了一大半,急急搓了把脸,担忧地跟在陆深身后进了病房。

陈砚冬膝上摆着厚厚一沓剧本,一页页翻过,纸张的声音细碎而轻微。

陈砚冬摘下眼镜,按了按太阳穴,正要起身看看郁焕的点滴,就听见背后一声礼貌克制的“陈老师”。

陈砚冬直起身,收拾好剧本,转身微笑,“你来了”。

“麻烦陈老师了”,陆深走到跟前,俯身瞧着郁焕脸色,“小焕现在怎么样了?”

“挂完这瓶还有两瓶。”

陈砚冬对着甄蕴和平子易点头致意,“我先回公司”,顿了顿,“照顾好小焕”。

“嗯。”

陆深现在的注意力在郁焕身上,平子易把陈砚冬送了出去,甄蕴跟在后面小声叫了“陈老师”,陈砚冬点了点头,“今天辛苦了”。

甄蕴摇了摇头,回头看了看一脸焦急的陆深。

郁焕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趴在自己床边的陆深。头发都是乱的,郁焕抬手碰了碰,看到手背上的针管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

“阿深?”

陆深条件反射似的猛地抬头,凑近,“小焕?”

郁焕笑,仔细看了眼病房,甄蕴睡在一旁的沙发里,平子易仰头靠在墙上睡得正香。“我怎么挂水了?”

陆深皱眉,迟疑:“我的错,那个地方没有暖气……我不知道……”

“我现在没事啦!”郁焕安慰似的摇了摇手。

陆深沉了脸色,“别瞎动”。

“哦。”

陆深下去买了早饭,四个人一起在医院吃。

郁焕是病患,享受陆深方位照顾,饭来张嘴。

平子易喝了一晚上的酒,这个时候早就饿惨了,狼吞虎咽,还不忘揶揄:“你不知道,深哥接到陈导电话的时候,吓得手机都掉了。”

郁焕愣了,转头看向给自己剥茶叶蛋的陆深,“砚冬哥送我来的?”

“嗯。他走的时候发现了你。”

郁焕点了点头,拿起手机给陈砚冬编辑感谢短信。短信发出去也没有收到回复,郁焕不是很在意,抬头看了眼陆深手里的茶叶蛋,斟酌小声商量:“我这次都生病了,能只吃蛋白吗?”

陆深深深一笑,直接递到人嘴边,“不行”。

平子易哈哈大笑。

甄蕴憋不住,喝了一半的粥差点笑得咳出来。

一个月后,乐队正式在北京开始演出。

年末的时候各大俱乐部场子都在抢人,演出费也水涨船高。

郁焕现在成了小财主,看到最大的一场有整整两百万的进账眼睛都绿了。

平子易嘲笑,把面前的平板竖起来,对着节拍开始练自己的新曲子,“深哥下个月拍的那个无脑网剧,前后够四个两百万了”。

“这么多?!”

“嗯”,试了两个拍子,电子笔再平板上点了点,“小蕴姐还要高……”

他们现在待在陆深租的公寓里,月租就一万多,现在看来,钱方面还真不是问题。

“这个行业就是来钱快,不过花钱也快,每个人都想挣得更多,一百万,一千万……啧。”

“你不想?”郁焕好笑,凑到平子易身边帮他看谱子。

平子易斜眼看一脸贼兮兮的郁焕,轻哼:“我不想。我想我的作品流传下来”,目光越过平板望得高远,“流芳千古懂不懂!”

郁焕来了兴趣,有些羡慕,笑嘻嘻:“不懂……”

“一边去。”平子易笑骂,推了郁焕一下,轻声哼起了新作。

“不过我倒是羡慕你。唱歌那么好听。”

郁焕得意了,“哎,不瞒你说,我也这么觉得!”

平子易懒得看他顺杆爬,又拿起一边的吉他。

“你别开玩笑。兄弟,我是认真的”,想了想,又放下吉他,“等我出名了,第一首歌肯定给你写!”

“真的!”

“真的!”平子易目光很亮,笃定:“你可是我最好的哥们!”

郁焕太高兴了,比拇指,“酷!”

“小焕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你的梦想是什么?”

平子易把吉他放到郁焕手里,“我看深哥和小蕴姐以后肯定会红遍亚洲。你的天分那么好,家世也好,还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郁焕顺手就弹起了yon创作的第一首歌:《ofyou》,“我就想我们一直在一起唱歌,把yon发扬光大!名垂千古!”

“噗……哈哈哈——!”平子易被郁焕中西结合的说法逗得大笑,“你这个……亏你爷爷还是大文学家呢!”

郁焕不理,闭上眼开始唱歌,手腕上的金属镯串翻转着炫目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