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听不懂官话还是上了年岁耳朵不中用了?!”

李四酉老脸有些挂不住,僵在那说不出话。

那年轻县尉往牢门外一指。

“出去。”

李四酉闷头行礼、退了出去,离开牢门三五步又停下,不甘心地转头偷看。

牢房内一时安静,可方才要挨鞭子都没什么动作的女子却突然站了起来,瞪大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县尉。

那张脸许是因为混迹官场看起来世故了不少,但那双忧郁中又有些许单纯的眼睛倒是没变。

她犹疑着开了口。

“贾公子?”

贾翰也愣住了。

这县衙的地牢光线昏暗,地上的两个人又坐在阴影中,起先他几乎有些不敢相认,可举过火把来一瞧,眼神也跟着激动起来。

“恩公?”

他声音都有些抖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多年前沙漠里那来去无影的女子。

下一瞬手中火把往旁边一挪,看见那男子的脸后他又是一顿。

“大恩公?”

肖南回不乐意了。

怎么这恩情到了她这就缩了水呢?他是大恩公?难道她的恩情就小?她哪里小了!

夙未显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贾公子确实与我相识在前,是戈壁里觅得的知音呢。”

她终于回想起来那日贾翰同她说起的“沙漠奇闻”,心知这人当初对那琴声很是向往,便也懒得再追究了。

“田薇儿呢?可还好?”

“好,可好了。”贾翰忙不迭地点头,眼角已生出的纹路因喜悦而变得弯曲柔和,“她前些日子还在府上办了周岁宴,热闹开心得很。多亏恩公才能有我二人的今日!是我对属下管教不周,让二位平白受了委屈......”

肖南回望着贾翰那张圆润不少的脸,看得出对方这几年仕途之路还算平坦。商贾出身、能混得如此一官半职也算是勤勉了,除了勤勉外,心中也是多少有些抱负的,假以时日未必不是栋梁之材。

她身旁的男子显然同她想的一致,只轻描淡写回礼道。

“县尉言重了。或许你只是命不该绝,合该另有一番作为。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那贾翰心中早存敬佩,也一时未察觉对方礼数上的奇怪之处。

“话说二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终于要提起正事了,肖南回拉过那贾翰、一通耳语道。

“先前我们去了那新开的望尘楼,本来是想打探点事情的......”

她越说声音越低下去,牢门外的李四酉使劲立着耳朵也听不清半个字,只看到自家县尉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变幻莫测好不精彩。

“......总之,是因此才误会了我二人身份。”

那女子终于阐述完毕,轻描淡写地这般总结道。

那贾翰却如遭雷劈一般立在原地,半张着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男子,膝盖有些发软、眼瞅着就要跪下,被她眼疾手快一把捞了回来。

“县尉大人,小心脚下啊。”

贾翰终于回过神来,心中也明白对方身在牢中也未向旁人表述身份的缘由,只是说话的声音难免紧张了些。

“那、不知下官有什么可以帮到二位的,请尽管开口。”

“确实有个事得向你打听一下。”

“恩公请讲。”

肖南回示意对方凑近些,随后半遮着嘴、压低了嗓子。

“你能带我去见见那沮水河的河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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蠡州娄县,鱼米之乡。

缓丘青峦,湖泽密布,年年和风细雨地呵护着的土地,哪怕只是一个小乡、小村,人人也都活得闲适富足。

日头西斜,从沮水江面返回的小舢板们熟练拐进四岔的水道,挨家挨户地贩售新打上船的小河虾,成群的水鸟呼啦啦地跟着船跑,一个个吃得是溜光水滑。

肖南回眼向窗外望着,手又狠狠落下一筷子。

那出锅的鲈鱼脍瞬间便没了一半。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条鱼了。

贾翰在一旁看得有几分愣神,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叫一条,那女子终于放下了筷子、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

“这身子到底是不如从前,实在没什么胃口。话说我也算去过不少州县,怎地竟不知道还有这般滋润的地方?”

贾翰不知该如何接话,一旁的男子倒是神色自若,抬手轻轻将女子嘴旁的半根鱼刺摘下。

“蠡州多年没有战事,你没来过倒也正常。”

肖南回心思在别处、显然还有些烦躁。

不远处河上那艘画舫又调转了方向,船上四周挂着的彩布纸花随风晃来晃去,让人瞧不清船里的情况。

“这都盯了小半个时辰了,怎的还没有动静?”

贾翰闻言正色汇报道。

“我听探子说,落日后这画舫便会沿着这水道两侧的客栈招揽生意,只是除了偶有醉酒的船客落水外也并无异样,要等到天彻底黑了才会带贵客去见那河神。”

同姚易混了那么多年,肖南回瞬间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招揽生意?什么生意?”

对方问得如此直白,倒把那贾县尉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那种生意。”

肖南回明白了,看了看贾翰又觉得有些想笑,想笑之余又有些羡慕那田薇儿。

她转头看向身旁正慢条斯理剥虾的人,故作不解道。

“你知道是什么生意吗?”

夙未将一叠剥好的虾子放在女子眼前,面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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