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摩挲刀柄,掌心灼热。

同时,

一股腥咸的滋味儿隐隐约约在唇齿间泛开,像铁,又像血,撩拨着凶性,他听得到自己的心跳,狂乱如野兽撞笼。

“师、师父!”

这时候,唱名弟子连滚带爬跑了进来,满脸惊惶失措。

“没体统的东西,有事说事,瞎嚎什么?你是在奔丧么?!”云望语气极重,“别让客人们看了笑话!”

“师叔爷,师叔爷他……”

弟子不敢继续说下去,但云望脸色一变,已经猜了个大概。

陈酒能进门,本身就说明了很多事情。

云望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眼皮,目光开了锋一般:

“我父亲没得早,我成名之前,门派由师叔辛苦拉扯。他既是我真正的师父,又如我生父。”

“谁没有师父?”

说完这句话,陈酒手腕重重一振,层层麻布割裂飘飞,蛇鳞般的刀纹映照灯光。周遭人群吓得退开好几步远。

“陈酒,是吧?”

云望瞥了下眼熟的苗刀,嗓音森冷干哑,

“你坏我宴席,害我亲人,折了我人宗馆的面子,皆是死仇。既上擂台,生死自负,我会杀你解恨。有人替你收尸么?”

“按照规矩,踢馆不论输赢,武馆都要请客。云馆主请不起一副棺材么?”

“很好。就凭你这句,我出钱给你买坟。”

云望一振衣袖,

“开擂。”

话说尽了。

武馆弟子上前阻开人群,清出一片空地。陈酒与云望隔着十步距离,相对而立。

云望从弟子手里接过兵器,两柄刀穗灿黄的两尺三寸钢刀。

“三皇门,云望。”

“披挂门,陈酒。”

两人异口同声: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