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大牢里,简清禾一行四人向着大牢最深处走去。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情绪的原因,还是确实如此,自从进到深处之后,空气就变得十分的压抑。

领路的狱官早在之前就离开了,远山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关在深处的人,就像是已经去掉半条命的人一般,只呆在牢房里让人看不清面容,是以在这光线昏暗的刑部大牢深处,一行四人都格外的安静。

那深处的审讯房里蓦然传出的凄厉惨叫声,吓了简清禾他们一跳,就连身为男孩子的吉安,身子都狠狠地抖了一下。

远山却像是并没有听见一样,仍旧往前走着。只是走了没两步,才发觉身边的主仆三人并没有跟上,便顿住脚,转身看向简清禾:

“小姐?”

远山想问简清禾怎么不走了,只是见他们三人都满眼惊恐的看着审讯房的大门,瞬间就了然了:

“审讯犯人难免会用刑,熬不住叫唤出声也是在所难免,您若是害怕,可以在外面等一会,我进去请少爷出来?”

简清禾看向远山,这会也镇定下心神,面色平静地往前走去:

“没关系,来都来了。”

事实上,简清禾都差不多模糊了自己来找简潋枢的目的了,最开始复明的激动喜悦也因为这段路的惴惴不安而消失殆尽了。只不过总是下意识的记得,自己要给简潋枢一个惊喜,一定要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才会是惊喜。

差不多就是执念吧。

远山走到门前,抬手推开紧闭的审讯房的大门,简清禾站在她身侧错后半步的位置。门一开,简清禾抬眼一扫,就看见了蹲在那边的两个人。

可是就是这一眼,让简清禾的瞳孔骤然放大,满眼令人窒息的恐惧。审讯房并不算小,除去靠墙的架子上陈列的各种刑具、审讯官坐的椅子和要用的桌案、一个填满了烧得通红的碳块的火盆,再就是排成一排的三个十字木架,上面还有缠了一圈圈的铁链,这个应该就是用来绑住受刑犯人的。

这会审讯房里并没有多余的狱卒,就只有简潋枢和一个受刑的犯人。那犯人是个看起来中年却体格强壮的男人。他赤裸着上身,整个人就像是脱力了一般往前倾斜,要不是因为绑着他的铁链束缚了他的身体,估计已经趴在了地上。因为痛苦,他闭着眼紧皱着眉头,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最终滴落在地上,洇湿了地面。

他身上的皮肉,被人一块一块的剜掉了,鲜血不断从那些伤口处涌出来,然后顺着他赤裸的身体滴落在地上。

而地上,一块块白色的东西伴随着猩红的血液,零零散散的,仔细看去,那正是从他身上剜下来的皮肉。

简潋枢还是像往常一样,穿着那身制造低调而精致的锦服,称得他颀长的身子显得有些单薄,却还是让人觉得是一位谦谦公子。可是现在,他就站在那犯人面前,微微弯着腰,以期目光平视地看向犯人的眼睛。他的手中,隔着一块白色的帕子,捏着一块状似从犯人身上剜下来的皮肉,缓缓地在那犯人的脸上滑过,堪堪碰触到他的唇角。那张俊美的脸上,还带着轻轻浅浅的冷笑,充满了鄙夷,又似乎有些疯狂。眼前这样的场景,就好像下一瞬,他就会带着这样的表情,把手里的东西,狠狠塞进犯人的嘴里!

“主子。”远山见惯了比这更加残忍的手段,自然觉得无什么所谓,不过他可没忘了身边跟着什么人,是以出声唤道。

简潋枢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身看过来,正看见仿佛见了鬼一般满脸惊恐地看向自己的简清禾,他也愣住了。

眼睛恢复了?!

那双漆黑的眼睛,终于不再是空洞无神的样子。简潋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简清禾的眼睛复明了,贾旭说的果然没错。

可是看见她那恐惧的模样,想到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简潋枢脑子里也空白了一下,原本还冷酷无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继而又是往日那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扔掉手中的东西,抬脚向正愣在那里的简清禾走去。

可是看着他的靠近,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恐惧,顷刻间渗透到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想不顾一切地转身逃走,离开这里。

这里根本不是牢房、不是什么审讯房,这里简直就是动用私刑的地狱,而简潋枢,压根就是个恶鬼!一个彻头彻尾的阴司厉鬼!

可是动不了!

她的脚就像是被钢钉钉住了一般,根本动不了。

不仅是脚,就连身子也都不听自己的使唤,僵硬得连血液都没有在流动一般。

简潋枢走到简清禾的面前,尽量放松声音:

“你的眼睛好……”

啪——

就在简潋枢的手快要抚上简清禾的眼睛的时候,那逼近的温度终于唤回了简清禾对于身体的控制权。她下意识地狠狠挥开简潋枢的手,就像是碰到厌恶至极的东西一般,连一点点的触碰都让她不能忍受。尖利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

“别碰我!”

清晰的声响、失态时发出的急促声音,让这个房间里一时间诡异地安静下来。

吉安和红雨跟在简清禾的身后,还并没有迈进房间里,是以完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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