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地挠挠头发:“这些丸子是冬花姐姐仿着冬草姐姐手里的丸子做的,昨晚冬花姐姐试着做海棠水晶糕,奴婢想吃两块,冬花姐姐不肯给。奴婢气不过就顺了她当作宝贝的药丸子,没想到这会儿就用上了。”

沈雪笑道:“顺得好,这次有赏。下不为例。”

冬果欢呼一声:“小姐,那咱们赶紧走吧,要是那胖子听得动静赶过来,咱们就走不了了。”

沈雪望着一丈多高的院墙,叹气道:“只能翻围墙了。你来过这儿,这户人家有梯子吗。知道在哪儿吗?”无比怀念起被自己扔下悬崖的飞虎爪,飞虎爪握在手,围墙任我翻走。

冬果:“院子里有两棵杮子树,奴婢帮哑老太摘杮子的时候爬过梯子,奴婢去寻寻看。”说着,溜墙根去了。

沈雪抱起沈霜霜,沈霜霜发髻散乱,缕缕黑发垂得满脸满肩,前额左上方正往外渗血,沈雪撩起沈霜霜的裙子,撕下一条内衬将她的伤口紧紧包好。然后拖过被药迷晕的春燕,狠掐人中,猛打耳光,春燕总算醒过来,一睁眼看见沈雪,浑身都哆嗦起来,五小姐,庶女啊,无庶不毒!

冬果拖来了一架小木梯子。

沈雪将梯子架好,背起沈霜霜,踩着吱吱呀呀的梯子,一步一步爬上墙头。此时的沈雪又累又饿已是精疲力竭,用尽身力气将沈霜霜挂在墙头上,自己骑着墙。夜风吹过,沈雪打个冷颤,这才发觉内衣已被汗浸透。

冬果和春燕也爬上了墙,两个人合力把梯子翻在院墙外侧,沈雪双手撑着墙头慢慢立起身,准备下梯子。

“沈五小姐不告而别,可是大失名门闺秀的气度唉。”绿衣胖子幽灵般疾掠而来,脚步也不蹒跚,口中也不呼呼直喘,若非亲眼瞧见,实难相信这么胖的人身法如此轻灵。

“与绑匪讲气度,还不如把牡丹送给牛嚼了。”沈雪凉凉笑道,“你是与沈教头谈判,还是与沈老侯爷谈判,我觉得你注定都会空手而回,你该打听清楚,这长安城里谁人不知沈五小姐是个镇北侯府里可有可无的,并不得沈教头爱重。你这是苍蝇撞玻璃,看着一片光明,其实没有出路。”

绿衣胖子哈哈笑道:“胖子小瞧镇北侯府的教养了,千金小姐深夜爬墙,这要传出去,不定是一折好戏本子,百年大家,侯府体面,都扫地去了,沈五小姐,让胖子扶你下来吧,磕着碰着多不值。”

爬墙!好戏!沈雪磨磨牙,胖子,等五小姐我逮着你,先把你饿成放个屁都能向前跑三步的瘦子,然后给你找个三百五十斤的老婆,好好谢我吧,沈五向来是个心软的!沈雪让冬果扶起沈霜霜,掉转视线看向绿衣胖子,嘴角一翘,淡淡道:“这院墙有一丈多高,一般情况下摔不坏人,可若对好了角度,摔死个把人还是可以的。”

绿衣胖子止住脚步,阴恻恻道:“沈五小姐如花似玉,还有大把好年华,这么随随便便地去死,你让你爹怎么办呢?”

沈雪一怔,突地想起前生的沈爸沈妈,不觉怔怔然。

绿衣胖子阴寒一笑,刚刚腾起肥大的身躯向沈雪扑去,猛听得院子外脚步匆匆,有人大声呼道,“是沈家小姐吗,华世子在此,沈小姐休要惊慌,华世子救你来了!”绿衣胖子一个惊怔,腰肢发力改变飞扑方向,腾身而起站上墙头,瞪起绿豆眼。

沈雪回过头,长长的小巷子里,沉沉夜色中,那如玉树芝兰一般翩然而立的人,一身竹叶青色长衫,腰束同色丝绦,一支样式简单的青玉簪绾住如墨的黑发,手里轻摇一把红玉折扇,朴素,干净,那种风光霁月的晴明硬生生扑入人眼,挥之不去。

华世子!简少华!沈雪暗叫不好,此刻的她衣不蔽体!

简少华与简少卿、简少恒来到西大街,站在死士首领死去的这条小巷子口,夜风中隐有异声,迅即又归于寂寂,正踯躅间,忽见巷子尽头一处院墙爬上来几个人影,细细望去,简少华恍然大悟。

那名死士首领在天元寺遭遇御林军截杀时身受重伤,机警地避过御林军打扫战场,却看到沈家小姐遭人绑架,于是尾随而至,却不料伤重身死。好个忠心耿耿的死士,以死留下这绝顶重要的线索!

简少华徐徐抬头望着站在墙头的沈雪,那目光幽深,似古寺深潭,似大海诡波,不知他心中所想,却能将人吞没。呵呵,这一次相救,又是沈五小姐最危急的时候,便如简少卿所言,镇北侯府再无推拒之辞,沈五这个侧妃,他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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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