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薛楚铃轻轻扬眉,缓缓随着枕春往前,“我却觉得,端木才人怯懦胆小是真,安嫔倒不像好欺负的。”

枕春一味圆滑油腻:“宫中姊妹和睦,又怎会有欺人之事。”

薛楚铃多行几步,转至人烟稀少处才道:“若是好欺负的,如今又怎会成了嫔。我听嫡姐姐……祺淑妃娘娘说,宓德妃曾经发落了安嫔身边儿的宫女儿,安嫔却是一声不吭的。”

哦,明白了。枕春拂了拂肩头雪花儿,祺淑妃让她来招揽羽翼了。

雅婕妤从来不涉党攀附,一个嫔位过了三年,怕是拉拢也无用。连月阳有皇子,柳安然自持矜贵,玉贵人初有身孕,哪一个都是不好开口的。便只有枕春,虽是次棋,却也是棋。

“宓德妃娘娘尊贵,想来也是下人冲撞了。”枕春只有心思打太极。

薛楚铃见她油盐不进,又想着嫡姐嘱托,开口:“我素不是挑拨之人,只是替安嫔不平,想来——”

“我素不是挑拨之人。”枕春轻叹一口气,“珍婉仪容色美丽,脸颊莹润,想来身子安好。以珍婉仪如今荣宠之盛,得孕的福气也是说来就要来的。”

薛楚铃脸色一白,怔在原地,三息滞涩才道:“正是如此呢。”她深深看了眼枕春,“你很聪明,也非池中之物。”便苦笑,“我却走得累了,还是传软舆从花园儿回去罢。”

以薛楚铃如今盛宠,得身孕容易得很。可怀孕容易,生下之后呢?她一个婉仪,寄身嫡姐姐祺淑妃宫中,若生女儿还好,倘若得个皇儿……薛楚铃当然知道,嫡姐姐不过将她当作借孕的工具罢了。可她不敢细想,也不敢猜测以后。是被抱走孩儿,还是冷落老死,还是……去母留子。

“嫔妾告退。”枕春矮了矮身,不回头看薛楚铃。

薛楚铃久久沉吟。